门口看,就见顾玮带着个小童走过来。
“大人,顾大人来了。”方雅回头说道,柳寒一跃而起,快步出门,走到台阶下,冲顾玮抱拳施礼:“顾大人,该我去拜访大人的,下官失礼了。”
“你今天刚到,事情繁杂,再说了,这又不是在大堂上,那有什么失礼,柳兄,落俗了。”顾玮轻松的笑道。
柳寒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将顾玮让进房间里,顾玮看了眼还在摇晃的摇椅,忍不住笑了:“柳兄还很逍遥,对了,柳兄,不知你的字是什么?”
柳寒请顾玮坐下,提起茶壶倒茶,随意的说:“我没字,听说这字要长辈赐,我父母在哪都不知道,师傅很不负责的早早死了,哪去找字。”
“原来是这样,”顾玮微微沉凝,然后说道:“我送柳兄一个字吧。”
“那感情好。”柳寒笑道,顾玮略微沉凝便说:“你看子恕,如何?”
“子恕?这有什么讲法?”柳寒微怔,问道。
“道经上说,恕,仁也,又说,恕,明也,柳兄经历坎坷,阅尽悲欢,所以,我希望柳兄今后以忠恕为怀,在朝堂上为天下苍生而谋。”
(不记得前面柳寒有没有字。)
柳寒心里略微有点诧异,顾玮虽然说是上官,但俩人份属同僚,以前虽然有过交往,但那只称得上一面之缘,今日开口就要送字,这是要作什么?笼络?
“忠恕,子恕!这字不错,多谢顾大人。”柳寒抱拳致谢。
方婷在边上两眼放光,那花痴样又出现了,白衣书生的名头太响了,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江湖上依旧流传着他的传说,她做梦都没想到,能这样近距离看他。
方雅倒是稳重些,悄悄拉了下方婷,方婷这才醒悟过来,俩人赶紧悄没声的退出房间,门廊下,小童悄然盘腿而坐,似乎压根没看见俩人。
下午见面时,柳寒从头到尾压根没问扬州税制革新的内容,顾玮知道这是向他表示,他只是虎贲卫统领,扬州的事,还是两位钦差说了算,我不争权。
但这个表示也隐含另一层意思,这扬州税改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大家都是七窍玲珑心,这意思立刻就琢磨出来了。
顾玮看看房间,然后问:“子恕兄,这房间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多谢大人。”柳寒再度表示感谢,心里却在琢磨顾玮这么晚来的原因,他也不问,相反含笑道:“句誕句大人还没回来吗?这么晚了,不知随行护卫是否足够。”
顾玮干瘪瘪的呵呵笑道:“子恕兄担心他的安全?呵呵,句大人是不会有人暗害他的。”
柳寒佯作不解,疑惑的看着他,顾玮略微沉凝便问:“子恕兄以前没与句大人共事过吧,过上一段时间就明白了。”
柳寒微微点头:“大人....”
顾玮打断他,含笑说:“子恕还是叫我弘道吧,长辈赐字弘道。”
“如此,好吧,”柳寒也不谦让,抱拳说:“弘道兄,我听闻你一再弹劾盛怀,不知朝廷倒底是什么意思?太师可有话?”
顾玮闻言不由叹口气,天下谁都知道自己曾经担任太师长史,是太师亲信,按说自己弹劾盛怀,潘链应该支持,可没想到,潘链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反对罢免盛怀,这让人,也让他,非常不理解。
“唉,不说这事,”顾玮神情很是落寂,也稍稍有些不满,半响才说:“或许太师的考虑与我们不一样吧。”
“太师这样与皇上冲突,恐怕后患无穷。”柳寒说道。
顾玮有点意外的抬头看着他,眉头微蹙:“不知子恕为何如此说?”
柳寒笑了笑,将球抛回去:“弘道兄难道没有这个担心?”
顾玮微怔,苦笑着摇头,柳寒叹口气:“大人弹劾盛怀,应该是证据确凿,朝廷为何还一直挺他。”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顾玮叹口气:“贪腐,乃天下大患,皇上提及,每每深恶痛绝,可对盛怀这样的贪官,皇上为何还要容忍。”
“恐怕不是皇上要容忍,是太师要容忍,”柳寒说道:“扬州的事,我也看不太明白,不过,大人,只要需要,尽管吩咐,柳某一定服从命令。”
顾玮满意的点头,神情却不见惊喜,很显然,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俩人暂时沉默下来,喝了会茶,柳寒依旧在猜测他今晚过来的目的,刚才他试探了以下,但顾玮守得滴水不漏,让他找不到破绽。
同样,顾玮也在试探他,他回想了下,他同样没露出什么破绽。
“句誕大人对此事是什么意见?”柳寒开口问道,从这句话开始,俩人的试探进入第二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