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字出口,他心里忍不住颤抖下,这瞬间,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在担忧什么了。
中年人深深的看着他,那目光似乎要看透他的面具,直落他的内心。
张掌柜下意识的躲闪了下,随即又平静的看着中年人。
“柳寒的实力的确出乎我们意料,”中年人没有点破:“与他的合作,要谨慎小心,盐号里一定有他的人,一定要谨慎,此人,绝不是那样简单。”
张掌柜点点头,试探着问:“主上是什么意思?”
“主上觉着柳寒这人现在还看不清,对我们是友是敌,还看不清,对他既要合作,又要警惕。”
“主上英明。”张掌柜赞道。
没成想,中年人却叹口气:“我与这柳寒接触过两次,我对他的感觉不是很好,此人很不简单。”
“哦,你对主上说过没有?”张掌柜心里更加不安了。
中年人点点头,张掌柜看着他,目光中满是疑惑,中年人再度叹口气:“主上也接触过他,对他颇为欣赏。”
中年人苦笑下,张掌柜也明白了,主上一向爱才,恐怕有了收揽之心。
中年人没说的是,自从这柳寒到了帝都,组织连续出现几起事件,严重破坏了主上的规划,让主上十分生气,更重要的是,到现在,也没查明是谁干的。
中年人没有多待,交代完事后,很快便离开了。
张掌柜依旧盘膝坐在花树下,默默的看着花海,青衣人再度出现,站在他身后,没有上前打搅他。
“收拾下东西,明天,后天,我们乘船去东平。”
青衣人躬身领命,转身消失在花海。
柳寒在第二天辰时一刻到了茶楼,还是那个伙计将他引到后院,然后便很快离去,留下他一个人在屋里喝茶。
安静的喝了会茶,外面便响起了脚步声,柳寒赶紧起身,躬身等待。
林公公对柳寒的举止很满意,示意他坐下,柳寒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等林公公坐下后才坐下。
“公公见召,不知有什么事吩咐?”柳寒率先开口问道。
“柳林之战打得不错,”林公公欣赏的看着柳寒,柳寒神情恭谨,他接着问道:“你对王家是怎么看?”
柳寒苦笑下摇头:“回公公,卑职看不懂。”
林公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柳寒接着说:“卑职一直很糊涂,想不明白,王家为何一定要漕运,或者说一定要黄河水道,公公,王家通过小赵王爷找到卑职,卑职昨天与王奋见面了,王家提了条件,最主要有两点,黄河水道共有,卑职不过黄河;卑职的条件是,黄河以北共有,黄河水道不许王家染指。”
柳寒说到这里,看着林公公,小心的问:“不知这个条件,公公以为如何?”
林公公露出一丝笑容:“很好,王家不许染指黄河水道。”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卑职明白。”柳寒立刻承诺,然后又说道:“卑职觉着王家老祖宗现在是个障碍,若是能杀了他,让王奋接手王家,是不是好一点?”
“让王奋接手王家?”林公公再度露出笑容,目光中又添了几分赞赏:“这老家伙可是老奸巨猾,行止十分小心,这几年几乎就没出过王家大院,要杀他可不容易。”
柳寒笑了下说道:“卑职没想过自己出手,不过,要一个人死,有很多方法,不一定是刀剑。”
林公公的笑容更加欢畅,看着柳寒的目光更加欣赏,然后,微微摇头:“这个法子行不通,内卫在王家有人,但王家分内外两院,内卫只渗透到外院,内院控制极其严格,外人根本渗透不进去。”
柳寒轻轻叹口气,失望之情毫不掩饰,林公公含笑看着他问:“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柳寒立刻意识到林公公的意思,微微摇头说:“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缓不济急,恐怕这个谈判要迁延下去。”
“什么事都不要着急,”林公公温和的说:“说说你的想法吧。”
“只能从内部动手,”柳寒略微迟疑便将自己离间王奋的事说了一遍:“卑职观王奋,这人色厉内荏,看似宽容,实则猜忌,但,这又是个很谨慎的人,他很想要家主之位,但现在他的希望越来越小,王泽似乎占了上风,所以,他有可能动手,但什么时候动手,我不清楚,除非,除非,除掉王泽。”
林公公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提醒他说:“王泽若死了,王奋就不会动手了。”
柳寒微怔便明白了,林公公说得对,最大的竞争对手死了,王奋为何还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