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能作皇帝,心胸自然与旁人不同,此外,皇上也得顾忌自己的声誉吧,这点小钱都要抢,那先帝恐怕就看错人了。”
“先生倒是很有信心,”甄娘笑道:“先生刚才所吟之诗,奴家只记了小半,先生可否再吟一遍。”
柳寒在心里小小得瑟一下,随口吟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风颠,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当柳寒吟诗时,甄娘那双秀目始终温和的看着他,柳寒心里有些纳闷,甄娘轻轻叹口气,眼神迷离,声音象在半空飘。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桃花庵里桃花仙,谁是桃花庵里的桃花仙呢?”
柳寒扭头看看天井,天色渐渐黯下来,还有余光洒在屋檐,将红瓦映得更红,绿色的墙面上同样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
“世外桃源,其实,躲开尘世的纷扰,谁不想找这样的地方呢?可谁又能找到呢?若有这样的地方,甄娘,你给我说一声,我也去。”
甄娘轻轻的笑了笑,她的牙齿洁白,嘴唇红红的,让柳寒在瞬间忘记了她的年龄,觉着她只有十六七岁,而不是三十多,腹部冒起一股热气,有种想将她压在身下肆意玩弄的冲动。
内息流转,那股热气瞬间消去,柳寒心中暗惊,凝神看着甄娘,心中疑窦顿生。
“是啊,”甄娘轻轻叹口气,那股孤独无助,令人生怜:“那有桃花源,我们不过都是俗世的尘埃,飘到那,落在那,不过都是身不由己。”
柳寒更加诧异,正琢磨着如何套她话,甄娘已经起身。
“我这里不留男客,先生请便吧,甄娘就不送先生了。”
柳寒心中的诧异更浓,居然不留男客,这个时候还让他往回走,城门都关了,今晚还得赶往城西的庄园。
白衣女再度出现,引着他出了庄园,柳寒吹了声口哨,黑豹欢蹦乱跳的从花丛中出来,边跑大嘴还边在边嚼着。
“这么好的花,就你这憨货糟蹋。”柳寒在它脑袋拍了巴掌,黑豹咧咧嘴,尾巴还得瑟的甩了甩。
柳寒上马,一抖缰绳,黑豹撒开脚丫子,一阵风的刮过桃林,身后纷纷扬扬的飘起片片花瓣。
庄园内,一栋小楼,甄娘站在窗前,看着那纷纷扬扬的花瓣,眉宇间有种说不清的凝重。
一个蒙面人从后面悄无声的走到她身边,同样看着那扬起的花瓣,这蒙面人居然是个男人,而且正是准备在明天与柳寒见面的百工坊张掌柜。
良久,蒙面人才轻叹道:“干嘛让他走了,不是说好了的吗。”
“他没有被我迷惑,若是这样,不能没有结果,还会引起他的警觉。”甄娘答道,神情中有种说不清的失落,沉默会,又叹道:“其实,三娘和青青都与他上过床,问问她们不就清楚了,可你偏偏信不过她们。”
“三娘已经倾心于他,”蒙面人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若要对付他,千万不能让她们知道。”
“你不是正在对付他吗?”甄娘栖然道
“没有对付他,只不过想证实下,他究竟是不是我心中想的那个人。”
“他究竟是什么人?你究竟在想什么?”
蒙面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柳寒离去的方向,花瓣已经落下,天色变得有些阴郁,远处的柳林出轻轻响声,在这安静的庄园,傍晚传得及远。
“你们师徒啊!都喜欢这样,神神秘秘的!”甄娘叹道。
蒙面人依旧没说话,就像一尊雕像样,站在那一动不动,河上吹来的风,拂动他的衣裾,却无法拂起他面巾的一角。
“另外再想办法吧,”甄娘说道:“你真想让我去扬州?”
蒙面人嗯了声:“如果柳寒要去,那自然是最好,可惜,他在帝都真脱不开身,王家老三可不是轻易认输之人。”
“王家真会去袭击漕运?这会不会激怒宫里?”
“王老三不会这样傻,”蒙面人冷淡的说,语气中有些不屑:“这柳寒真是个人物,料敌机先,事事都走在前面,我估计王老三这次恐怕难讨好。”
“嗯,我看也是,这次王家那位老祖宗恐怕算错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甄娘的语气中有种幸灾乐祸。
“这老东西也不能小瞧,当年,邵阳郡王多大的威势,不也折在这老东西的算计下,”蒙面人说道:“别看他窝在渤海,耳目可遍布朝野,这里面便有当年扳倒邵阳之情,天下门阀都感到欠了他王家,他们背后的力量不可小觑,柳寒稍不留意恐怕会折在这一役。”
“哦,是吗?”甄娘略微想想,摇头说:“不一定,快十年过去了,邵阳一案的情分也还得差不多了,再说了,那些门阀世家都是些缩头乌龟,敢站出来冲锋陷阵的少之又少,再说了,这柳寒背后的力量也不可小瞧,延平郡王小赵王爷,听说他进禁军还是薛泌推荐的。”
蒙面人轻轻哼了声:“无论延平郡王小赵王爷还是薛泌,都不足为凭,我倒是担心内卫。”
“内卫?”甄娘很是惊讶,忍不住扭头看着蒙面人。
蒙面人的情绪看不出来有什么波动。
“对,内卫,柳寒有上品宗师的修为,他可不是邵阳那样的人,乃是走西域商道的亡命之徒,绝不会束手就擒,王家就算扳倒他,实力也会折损大半,恐怕还要折服十年,王家算是衰落了。”
世上的事,纷繁复杂,世家之间同样恩怨交错,王家已经折服了十年,若再折服十年,天下没有那个世家可以折服二十年的,王家势必被其他世家越,冀州第一门阀恐怕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