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乐先生,你们觉着呢?”静明公主娇俏的抬头看着三人,目光满是期盼。
“我不擅长取名,还是请柳先生和袁先生定吧。”乐范略微有些窘迫的答道。
“万物生,不知公主觉着此名如何?”袁望面带微笑的说道。
“万物生?”静明公主沉凝道,柳寒已经拍手叫好:“此名甚是,万物生长,妙!妙!”
延平郡王和薛泌先后叫好,静明公主笑盈盈的点头:“那就叫万物生,袁先生,多谢!多谢!今后此曲若能流传后世,后人当记袁先生定名之功!”
柳寒忽然发现,这静明公主对袁望很是看重,可在整个宴会中,公主与袁望没有交谈几句,仅有的几句话也不疼不痒,看不出什么,可柳寒就是感觉她对袁望似乎有些不同。
这个问题在后面一直萦绕在脑海中。
常年逃亡,在警惕中生活,他已经对生活中出现的每一丝异常都保持警惕,如此这般,他才活到现在。
对外界的高度敏感,已经成了他一种本能。
尽管袁望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他身边,可他依旧对他保持警惕。
袁望若是一个到帝都来碰门路的士子,也就罢了,可他说的那些,为老师守陵,不愿出仕,等等,在柳寒看来,有点荒谬不羁,且与他现在的行为矛盾。
“你说什么?延平郡王要调你去度支曹,帮他催缴国库欠款?”
车有些摇摆,薛泌身体晃了晃,惊讶得瞪大眼睛。
从静明公主府出来,柳寒拒绝了延平郡王同车的邀请,自己骑马回家,半路上,上了薛泌的马车。
面对惊讶的薛泌,柳寒点点头,薛泌皱眉看着他:“你答应了?”
“由不得我,”柳寒淡淡的说:“据他说,他是向皇上点名要的,明天该你值守?你可以看到奏疏,看看是不是这样?”
薛泌冷静下,点点头,随即另一股担忧又起来:“照这样说,皇上决心催缴欠款,以度过眼前的难关?”
柳寒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头,薛泌叹口气,神情中有些担忧,柳寒微微皱眉:“怎么?你欠了国库很多钱?”
薛泌略微迟疑便点点头,又沉默半响:“四万两。”
柳寒略微有些惊讶:“四万两?这也算多?”
“唉,柳兄不知,”薛泌苦笑下,艰涩的说:“我薛家虽然小有资产,可在门阀世家中,算不得什么富豪,每年拨到帝都交给我的也就是四五万两银子,这么大一家子人,那够使,这些年陆陆续续便落下了四万多两的亏空,这要一下子还,我还真还不上。”
柳寒闻言,对薛泌的好感再度上升,他居然坦率承认欠钱,而且让他还还还不上,这是将他当自己人在看。
略微沉凝后,柳寒说道:“这事很麻烦,但也不是很要紧,你要作的是,如果皇上问你,你就坦率承认,而且也承认还不上,暗地里,你派人进宫,向皇后求援,请她帮忙,再者,将此事通报家里,让家里拿点钱出来,将亏空补上。”
“家里?!”薛泌再度苦笑:“家里现在是我大伯在掌权,薛家子嗣不旺,帝都就我一个,可在地方上还有几个,我大伯掌家,一向公允,恐怕.....”
“不然,”柳寒摇头说:“我估计你大伯会给你钱,原因很简单,现在你是薛家最有希望进尚书台的人,薛家不扶你扶谁?所以,你就写信回去,告诉家里,你现在需要钱,以还国库欠债。”
薛泌目光游移,终于还是点点头,柳寒又说:“还有一法,向延平郡王求情,请他不要将你写上欠款名单,即便这样,你也不能隐瞒皇帝。”
“可皇...”薛泌犹豫着,那意思很明白,如果告诉了皇帝,若真还不上钱,皇上那怎么交代?
柳寒摇摇头:“事情这么大,你欠钱瞒得了皇帝,还瞒得了天下人?这事一闹大,你欠债的事,迟早要传到皇帝那,薛兄,在你看来这是钱的问题,可在皇帝看来,这是忠诚与否的事。”
薛泌恍然惊觉,背心冒出一层冷汗,刚才柳寒说了这么多,实际上他心里打的主意还是准备赖账,先去找延平郡王,请他看在自己举荐的情分上,不要将自己放上名单,皇帝问起,打死不承认,现在经过柳寒这一分析,这才惊觉,自己差点又犯下大错,恐怕会断绝他进尚书台的错。
柳寒看薛泌的样,总算松口气,今晚之所以特地上薛泌的马车,不是为别的,就是担心他做错,薛泌现在是他最重要的盟友,若他能进尚书台,将来对他的帮助之大,怎么估计都不够。
送走所有客人之后,静明公主回到寝宫,说是宫,其实也就是一处瑰丽的两层小楼,两个侍女过来帮她更衣,换上了一件轻柔的便服,房间内燃着火盆,将房间烘得热烘烘的。
换上便服后,静明公主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榻上,端起微温的玫瑰露,微微呷了口,然后才开口说道:“说说吧。”
从角落中出来两个身材高挑的侍女,如果柳寒在场的话,可以认出,其中一个便是在他边上伺候的侍女。
这侍女平静的说:“他最初入局,可很快便出来了,只是掩饰得很好,可奴婢没感到他真气运行的迹象。”
另一个穿着翠绿长裙,面若桃花,冷若寒冰的侍女说道:“奴婢没有看出他清醒过来。”静明公主静静的躺在榻上,两女也静静的躬身站立,良久,静明公主才幽幽叹口气:“上品宗师,既然是上品宗师,以你们的那点修为,岂能看出,下去歇息吧。”
两女躬身施礼,慢慢后退两步,才转身下楼。
房间里安静下来,静明公主忽然感到一阵空虚烦躁,手禁不住抚到胸上,好一会,才发出一声低低的埋怨:“你这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