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楚漓到达天牢的时候都没用人带,这地方他熟啊,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常来。
林峰被关在最里面的那一间,花白的头发仅仅的用一根绳子散乱的扎起。
整个人被药物折磨得瘦骨嶙峋,眼睛里全部都是红血丝,连胳膊上也被自己挠的鲜血淋漓。
之前楚浩然吃过的苦终究是让他也尝到了。
但他可没有楚浩然那么好的治疗条件,最多也就是等药劲过去了狱卒会进来给他处理一下外伤,然后便会离开,还没到日子呢,可不能死了!
昨夜他一宿都没睡,药劲发作了两次,此时才算刚刚过去,听到有人进来之后就缓慢地抬起了头,盯向那条路的尽头处。
苍楚漓就这样出现在他视线里,信游漫步行至他面前,站定之后先看了一圈牢房内部的环境。
“呵,怎么?苍将军还害怕我逃跑吗?”
林峰说完自己僵了一下,之后摇摇头,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苍侯了,苍侯、苍侯啊。。。”
这边的狱卒每次过来清扫的时候都会说一说当时去平叛那些人的情况。
可能是受了谁的嘱托为了刺激他,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让他不痛快。
就比如苍楚漓现在成了“苍侯”,真真正正接过了他父亲苍洱的位置。
“也不必叫那么多声,是想起我爹了么?不过若是没有你,我也不能升的这么快。”
苍楚漓一如既往的发挥稳定,林峰却没在意他此时的嘲讽,只是不解道,
“苍洱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我一直很好奇,苍洱当时手握大权,还有镇北军,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
怎么就会将皇位让给了东方家?自己选择做个侯爷镇守边关?”
苍楚漓在背后捏了捏拳头,
“正常人的想法,你理解不了也是应该的。”
林峰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小儿在骂他,
“牙尖嘴利!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苍洱真正死因的?”
苍楚漓从胸腔发出了一声嗤笑,
“粮草延误,总要有个原因吧?仅仅就因为送粮的队伍在途中碰到埋伏便延迟三个月!?
哪怕你和程哲颂掩藏的再好,粮食的总数骗不了人。
当年的收成在户部记录的清清楚楚,以前我年纪小查不了,后来光霁登基,朝堂又被程哲颂把控。
可肖伯父当了户部尚书之后已经查过,那年可是大丰收!
哪怕当时总量不如现在,但是够五千人吃的粮草才需要多少?十万大军都能供得上,五千人供不上!?
接下来就是一点一点的挖呗,那些民夫总有嘴不严告诉了旁人的。”
苍楚漓面无表情的看向林峰,林峰扶着牢狱的栏杆缓慢站起来,这才发现对方已经可以平视他了。
苍洱的儿子长大了,还遗传了他父亲的聪明才智和骁勇善战,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他们两家占尽了!?
明明他为了大业一辈子未娶亲,到现在也没有自己的儿子!?凭什么到最后都差那么一点点??
“我,从未败给过你父亲,也从未败给过你!若不是程哲颂!若不是那老狐狸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