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过河内军二十轮投石机的轰击后,尘烟喧嚣的虎牢关墙,暂时陷入死寂的泥潭中,有人忍不住露头观望,竟然发现敌方静悄悄地退兵了,临行前还拆卸带走了攻城器械的核心部件。
此人率先发出胜利的欢呼,紧接着饱受折磨的西凉军也大声地咆哮起来,宣泄压抑已久的郁气,毕竟他们头一回没有大获全胜,而是不得不用坚实的关墙挡住敌人的攻击。
有不服气的将领想要派兵追击,不过当他们发现赫赫有名的江东之虎孙坚,率领破虏军出现接应,北平太守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也从藏身处踱步出来,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这几位都是关东联军最能打,兵力最强的诸侯,尤其是揍地东夷蛮族跪下舔靴的白马义从,实在是不下于西凉精骑的强兵,唯一可惜之处就是数目太少,颠峰时期最多也就是七千人而已。
“还好没有人贸然出战,否则踏入这群叛贼的陷阱里,就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了。”
虎牢关守将牛辅忍不住喟然长叹,头一回感觉这个凭裙带关系争取到的位置,并非如自己预料中的那样稳如泰山,现在体会出其中的滋味,实在是令人倍感煎熬。
话说,更合适的人,非当世武力第一的飞将军吕布莫属。可惜出身并州军的根底,实在是很难洗去的印记,即便被董卓收为义子,也很难打消西凉军的忧虑。
习惯抱团、排外的西凉军,绝难接受一个外人成为主将,即使屈指可数的将才徐荣,在西凉军中熬出头,也花费了很长时间,而且还是功劳太大实在压不住,才勉强晋升其为中郎将。
不过,徐荣显露出道将的身份和实力,一下子就变成了异类,从而遭到西凉军高级将领的抵制。尽管现在碍于他的道术,没有人敢当面羞辱徐荣,不过将其排挤出圈子以外,却是非常容易办到的事情。
这样一来,也就怪不得徐荣强拖旧伤未愈的身体,前往京城洛阳的上清宫碰机缘,也不想指望自己的同僚,更别说那些羌族巫师,他自诩玄门大教的真传弟子,根本看不上血腥恶毒的古流巫术。
至于董卓的女婿牛辅,充任一方大将或许足够,想要压服所有人,却是器量才具不够,无法得到同僚下属的认可,这些人都是汉羌两族的英雄豪杰,被董卓收尽人心,却未必买牛辅的账。
因此别看西凉军在虎牢关的驻军数目接近十万,安营扎寨的范围超过十里方圆,实际上当飞将军吕布退出一线后,已经陷入互不统属,各自为战的局面。
至于他们的对手关东联军,现在的情况似乎也相当不妙。最出风头的中山军,被其他诸侯默契的联手压制,掐住粮草供给的盟主袁术,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用异常娴熟的权谋手段,开始抽丝剥茧地削弱会威胁到他地位的诸侯。
这种敌人还未彻底击败,先自毁长城的驭下之术,实在是让思维正常的人咂舌不已,不过看似不合理的事物,一旦真实地出现,那么就必定有它存在的理由。
袁术毕竟是汝南袁氏出身,深知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他防备自己人的兴趣,远比对付敌人更浓厚。
昨天中山太守刘备亲自率领大军,临阵以堂堂之威,击败飞将军吕布以及其麾下的并州铁骑。袁术身为盟主不仅没有为此庆祝,反而对刘备宗室之后的身份耿耿于怀。
今日河内太守王匡前往虎牢关搦战,不仅先后敌住两拨西凉精骑的攻势,还用攻城器械压地叛军躲在关墙后面抬不起头,当投石机备料用完后,还大大方方地撤退,西凉军甚至不敢出关追击,实在是狠狠地出了一次风头,大涨关东联军的威名。
可是,由于王匡的外戚残党的身份,盟主袁术同样对其戒惧防备,别说召回王匡等诸侯开盛宴庆祝,就连一个祝捷的信使都没有派出。
这就是一个互相比烂的时代!守关的西凉军内部固然出了问题,关东联军的隐患则更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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