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老太君和容夫人在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容老爷过来给老太君请了安,就出府办事去了。
“宝荷,你去问一下大少爷昨晚在哪里?”
“老太君,今儿早起我就问过了,大少爷昨晚在大姨奶奶房中,陪着雪儿小姐。”
“浑小子,算他还有点儿良心。怎么不见他过来请安?”
“大少爷来了。”门口的丫头报。
容毓飞走进屋内,给老太君请了安。老太君一看他黑着个眼圈,脸色也不太好看,就有点儿心疼:“自己作孽,现在知道难过了?”
“我和你娘商量过了,今天着人去收拾一下芳萝院,三天后的晚上,让容鸿带一顶轿子去把她接进府来吧。”
“是。”容毓飞答道。
“不过我可告诉你,我是看着我重孙的面子,你要知道分寸,要是她进府后,你敢宠她做出什么不安份的事情,可别怪我不客气。”
“孙儿记住了。”
“去看看你媳妇儿吧,正经跟她陪个罪,好好劝劝她,她也是个气性大的,别又气坏了身子。以后你可要……”
“大少奶奶来了!”门口的丫头又报。
众人皆是惊讶,以为昨天气成那个样子,她还不得躺几天?老太君刚才还着人去找大夫了呢,想着给她看看,别气坏了。
谁知她这会儿竟来请安了,只见她上身一件水红色织锦缎的袄子,下身一条水红色织锦缎八幅裙子,外罩一件粉色兰花暗纹绸褙子,整个人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嘴角含笑,一派安然地走了进来。
老太太看了看她身后的周福珠,后者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表情。
“给老太君请安,给太太请安。”江月昭说毕分别行了礼。
被点名的两位有点儿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老太君说话了:“起来吧,到奶奶这里来坐。”
江月昭依言过去老太君身边坐了,老太君拉着她的手:“我就知道小昭是个想得开的孩子。我和你婆婆商量过了,芳萝院那里僻静,方便那个女人养胎,就让她住那里,三天后让容鸿去把她抬回来。你看行吗?”
“老太君和太太做主的事,必是错不了的。”江月昭恭谨地答道。
老太君和容夫人心里松了口气。
只有下面坐着的容毓飞心里知道,有什么是不对的,他从她含着笑意的眼睛中,看出了别的什么东西,但他又说不准。他心里有点儿慌,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月昭自始至终没看他。
她请了安后,坐了一会儿,就回锦蕙院了,
一切与平常一般无二,她先是去书房写了一会儿书,又让小冬把容顺找来,问了些外间说书的情况。然后她就去了后花园散步。又回到锦蕙院,教雪儿认字读书。
晚上,她又去给老太君请安,甚至还说了一段书。
一切都无比正常。
只是当容毓飞晚间回锦蕙院的时候,院门已经锁上了,院子里寂静无声。他纵上墙头往里望了望,卧房已经熄了灯。他叹了口气,往周福珠那里去了。
就这样,一连三天,大家虽然都谨慎地观察着江月昭的表情,可她一切如常,泰然自若,也就放了心,以为她八成是想明白了。
就在第三天晚间,一顶青轿从容府的侧门抬了进来,进了芳萝院。
本来应该有个仪式,比如进门先拜正室什么的。可是江月昭说不必,这一切都免了。老太君和容夫人心里也没太把赵灵儿入府当回事,也就依了她。
当晚,容毓飞住在芳萝院。
第二天早上,请安时间,一众女眷先到了,容老爷、容毓飞和容毓阳也在。怎么说也是有新人进府,不管以后怎么样,今天早上总要先见一面的。
“三姨奶奶到了。”
大家就见门外有一女子走了进来。一身大红牡丹的襦裙,梳一个高高耸起的凌云髻,髻上插着一圈桃红色镶亮珠绢花,一对金累丝凤头镶蓝宝石簪别在头上,两串长长的流苏就那么在耳边荡来荡去。耳朵上是一对鎏金镶蓝宝石的耳坠。
这一亮相,着实让在场的人吃了一惊,连平时张扬惯了的孙姨娘看了这一身打扮,都一脸诧异,自愧弗如。
容毓飞更是皱起了眉头。他昨晚去芳萝院,坐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心思说太多话,就睡了,今天早晨起来,练过了功,就来老太太屋里。因为赵灵儿是妾,按礼不能由他带着来请安,她应该先去给江月昭请安,由江月昭带着来。
可是她就这么自己来了,而且还是这一身打扮。
赵灵儿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她从昨晚进府,也没人跟她说什么规矩。本来想问问容毓飞,可他好象很累的样子,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早晨起来又不见了他。
请安这事她是知道的,她想自己怎么也是新人,肚子里又有容家的孩子,再则今早肯定会见到江月昭,不能在她面前先落了威。她本身就是个爱打扮穿戴的人,于是就挑那喜气贵重的穿戴了来。
她进来跪在地上:“给老太君请安,给老爷太太请安,给各位长辈请安。”
老太君声音不悦:“怎么没去大少奶奶那儿?”
赵灵儿一听,就知道自己犯规矩了,她也算是个机灵人,马上低头:“灵儿不知道规矩,请老太君见谅。”
老太君本想再说说她的打扮,可一想算了,她自己都说她不知道规矩了,以后再让小昭慢慢告诉她吧。
“起来吧。”容夫人揣度了一下老太君的脸色,说道。
又让宝梅给她引见了两位姨娘。武姨娘虽然眼中有鄙夷之色,终归没说什么。孙姨娘嘴巴可是不饶人的:“瞧三姨奶奶这身打扮,就是大少奶奶也是比不过的,可见我们大少爷是最疼你的,最舍得在你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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