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昭已经有几天没见到容毓飞了。从成亲到现在,她见到容毓飞三次,成亲那天晚上、第二天早上、第三天回门。
他对于该有的礼数倒还周全。
礼数尽到了,他便没影了。听府里的下人议论,没成亲以前,只要商号里不忙,这位大少爷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府里的,晨昏定醒,对老太君和容夫人也是挺孝顺的。可是自从江月昭进了门,容府的人就很难再见到大少爷。每日早晚江月昭去老太君那里请安,也不见他的影子。
府里的人看江月昭眼神就复杂起来,有同情的,有鄙薄的,有幸灾乐祸的,尤其那位孙姨娘,见了她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而容家的三位主子,老太君和容老爷、容夫人,眼神中则多是愧疚。
江月昭顶着这些意味复杂的各种眼神,每日依然早晚请安,陪老太君聊天,给老太君说笑话,跟容夫人学着处理家事,有时候亲手做几样小菜孝敬容家三位老大,闲了就带着容可雪玩,与周氏杜氏一起做些针线,安之若素,一派恬静。容家三位老大看江月昭的眼神,愧疚之中又加上了欣慰和欣赏。
江月昭心里不是没有波澜的。心痛吗?好象有一点儿。不甘吗?好象有一点儿。在乎吗?好象有一点儿。
她现在还理不太清自己的想法,因为她现在是马天娇和江月昭的混合体。作为江月昭,她是应该在意自己的丈夫的,嫁了人,却在守活寡,应该会心痛和不甘。作为马天娇,看着崔天民前世的这个家伙,天天往妮娜前世的那个家伙那里跑,怎么会不心痛?又怎么会甘心?只不过前者的心痛和不甘与后者不同罢了。
每次一想这个问题,江月昭就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绕得自己都糊涂。值得庆幸的是,马天娇和江月昭都是活泼的性子,否则一动一静,自己就得性格分裂。
这日午后,江月昭刚醒了午觉,容可雪就迫不及待地缠着她,要她带着出去玩。江月昭也觉得骨头睡得直酸,就牵着雪儿往后花园走去。
容可雪一路摘花扑蝶,玩得不亦乐乎,江月昭也在旁边乐呵呵地帮忙。一大一小两人不知不觉,就玩到了一处院落门前。江月昭抬眼一瞧额匾上“苍芜院”,就知道这里是容毓飞的地盘了。
苍芜院是容毓飞自己的居所,这里有他的书房,练功房,会客室和卧房。江月昭还没进过这座院子呢,因为自从她进了容家,容毓飞几乎就是不回府。她自己虽好奇,也不好擅自进苍芜院。
她正仔细打量这个院落,就见雪儿上前推开院门:“我要找爹爹。”高高兴兴地跑了进去。
“雪儿不可,快回来,我们去别处玩。”江月昭一边喊着,一边跟了进去。
进得院里,她就看到雪儿正摸着鼻子委屈地站在那里,雪儿对面立着一位公子。江月昭想八成是雪儿冲得猛了,撞到这位公子身上了。这位公子出现在苍芜院里,难道是容毓飞的客人?那也就是说容毓飞回府了?
“大娘,我鼻子疼。”雪儿委屈地蹭了回来。
那位公子本来正疑惑地打量着江月昭,听雪儿一声“大娘”,立即明白了她是谁,眼神就凌厉了起来。
江月昭没看到,她正蹲下来揉着雪儿的鼻子,责怪她:“让你跑得那么快,现在冲撞了客人,还不快向客人道歉。”
雪儿不情愿地向那公子躬了一躬身子:“雪儿莽撞了,对不起。”
那公子根本没理雪儿,仍然凌厉地望着江月昭。
江月昭心里奇怪,我认识你吗?我跟你有仇吗?便仔细地打量起这位公子。
这一瞧就瞧就出端倪来了。这哪里是一位公子?分明就是一个女人。一双凤目透着妩媚,一对柳叶眉,鼻子小巧挺拔,唇红齿白。虽然穿着天青色男式长衫,身量却跟自己差不多。
江月昭心念电转:一个出现在苍芜院的女扮男装的客人,会是谁?又见她那样嫉恨地望着自己,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她本来还是笑盈盈的,这会儿脸就冷了下来:“这位公子是…”
“别假惺惺的,你知道我是谁。”赵灵儿傲慢地看着江月昭。“怎么样?容大少奶奶,最近过得可好?”
这后面一句话,摆明就是在挑衅了。
“谢谢赵姑娘关心,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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