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淙淙的琴声如行云流水般萦绕小院,岳翻静立一旁细听兄长抚琴。但此刻心潮翻涌,哪里还有那份心境。
兄长心情不佳时总爱焚香抚琴,静心养性。
兄长本不会抚琴,自从娶了云儿的娘,那前任的嫂子,兄长就开始跟了嫂嫂学抚琴。兄长年轻气盛,每遇不平之事总按奈不住性情拍案而起;兄长嫉恶如仇,眼里不容半点邪恶。嫂子说她深深迷恋兄长的个性,因为他总比那些庸庸碌碌人情干练的达人更令她崇敬依恋,但嫂嫂也深知兄长秉性,为了这按奈不住的性格,兄长怒火难耐不知道惹出过多少乱事。
嫂嫂开始教兄长抚琴,抚琴能颐养心性,令人气定神闲。
此刻,岳翻当然知道兄长为什么要抚琴,兄长面若轻云飘绕般悠然,但却在尝试将一怀怒火付诸指尖随了那梵音消失在风中。
岳飞没有看岳翻,手指在弦间迅然抚弄,声音急促一阵又嘎然而止。
岳翻想开口,但那琴声又起,一曲随了一曲,大哥的新潮久久未平。
不知抚过几曲,也不知道那马上横戈的指尖飘过几遍“宫商角止羽”,琴音停了,岳元帅的手扔抚按在弦上。目光平视前方,嘴角略抖,岳飞许久才问出一声:“放不下?”
“不会放!今生今世。”岳翻眉梢微扬,傲岸的神色不减。
岳翻一身淡蓝色锦袍,绫罗绸缎在岳家是不允许穿的。
岳飞常对家人说,二位皇帝还在北国忍饥挨饿,我们还有何面目在这破碎的山河见享乐?所以岳家饭食简单,衣着朴素。
而今天岳翻穿上这半旧却依然质地精美的袍子,月色下透出俊朗飘逸。长襟下摆绣了一树梅花,乱红飞点般片片洒落衣襟,绣工巧夺天工,花瓣栩栩如生。
岳翻犯着大哥家规大忌而穿了这袭锦袍却别有一番用意,这袍子上绣的梅花沾了他心怡女子的鲜血,而这树梅花也是玉娘在难洗尽的血迹上绣的,别有一番深意。
“二帝北狩蒙尘,靖康之耻未血;军中内忧外患不断。竟然有为大将者缠mian儿女私情。”岳飞沉吟片刻叹气:“汗颜!”
说罢一抖宽大的袍袖转身离去。
岳老夫人的房中,老夫人责怪的捶了坐在床边的小儿子岳翻几下:“六郎,怎的这么不晓道理。你兄长今日操练夜不能寐,你却寻出这些是非来。莫说你大哥气恼,娘首先不依,不能娶个烟花女子进岳家。”
岳翻平日对兄长敬畏,在母亲面前却是娇纵。倏然起身赌气的出门,慌得一旁的岳夫人李娃追了出去。
“六弟留步。”李娃喊住岳翻,低声的劝了说:“六弟,不急在一时。待你兄长眼前的难关过去,心情好些再商量。”
见岳翻怒容满面捶了廊柱不语,李娃看看他笑了问:“别说你兄长乍听得惊愕,就是嫂嫂也想问你。”
李娃放小声神秘的问:“六弟何时何地结识一名烟花女子?”
一句话,岳翻自知理屈,青楼乐坊从来于岳家谨肃的门风不沾边的。
“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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