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却已经唏嘘不已。
四狼主的手臂在颤抖,抽手去探小王爷的鼻息,手指就悬在半空却不敢靠近。
月儿发疯般推开众人冲过去,一把抱起小王爷的头,长吸一口气,对了他的嘴往里吹,换口气又继续吹。
金兀术一把推开月儿,月儿在地上几个翻滚起来,却冲过来继续抱了小王爷的头往嘴里吹气。
月儿流泪的坚持似乎打动了四狼主金兀术,一边掐了玉离子的人中,一边去掐玉离子的虎口。
此时军医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手足无措。四狼主有令,如果小王爷有个三长两短,就要将他千刀万剐。
“拿点凉水来,把帐帘打开透气!”月儿喊了几声,继续为小王爷吹气,小王爷隐隐有了呼吸。
郎中这才哆嗦了过来针灸艾灼,月儿不停口的为小王爷吹气,吹得两腮僵痛。
“本王自己来。”金兀术止住了月儿,话音中充满感激和怜惜,问月儿:“就是如此吸口气吐进去?”
“是!”月儿坚定的回答,这一切都来自于母妃当年拯救那垂死的宫女,虽然很多人嘲笑母妃竟然屈尊降贵去救一名宫女,但母亲却坚持说,那是条生命,上天有好生之德。
小王爷恢复了呼吸,平静安详的睡去。
平日威风不可一世的四狼主金兀术那高大的身躯紧紧抱了小王爷玉离子在怀里,不时的用头去探探小王爷的额头,时而用脸去贴贴小王爷的脸,似乎是在试小王爷的体温。
月儿知道玉离子浑身发烫已经没了神智,想他如果能看到四狼主此时对他如此的忧虑关爱,是不是会了却些心结呢?
看到月儿端药进来,金兀术小心的托了玉离子的头,将他靠在自己身上,用手捏开玉离子的下颌,对月儿吩咐:“先尝尝药烫不烫嘴。”
月儿慌乱的点点头,目光不时看着金兀术那忧心忡忡的面色,一边将药匙在自己唇边轻抿,一边心里暗想:“怕小王爷如果不是有性命危险,你这个当爹的还不会对他这么关心吧?”
月儿将药匙小心递送到小王爷的嘴里,那药一半入嘴,一半却顺了嘴角流出来。
金兀术一个粗人武夫,竟然细心的用块儿帕子不时的擦着儿子腮边流下的药,那目光中满是期盼。不停的用手拍拍玉离子憔悴的面颊低声呼唤:“离儿,醒醒,阿玛在呢。”
一碗药喂完,月儿端来蔗水给小王爷润口,玉离子朦胧中开口了:“娘~~娘~~药~~苦~~”
金兀术脸色一阵青紫,扬起手掌似是要打儿子,又无奈的放了下去,擦擦玉离子头上的汗说:“离儿,醒醒,跟阿玛说句话。”
“小王爷身上这么热,会烧出毛病的!”月儿说,心里也是害怕。
金兀术满眼焦虑。
“四狼主,月儿有个办法。在中原时,身体发热得病,要用烧酒擦后背就能退温。”
金兀术二话不说,放倒了玉离子除去袍子,吩咐人拿来烧酒,倒在手上,在手中搓热,就在玉离子背上不停的擦揉。月儿只是看了,丝毫帮不上忙。
看着退烧后静静安睡的小王爷,月儿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小老鼠”忽然过来跪在地上砰砰的给月儿磕了几个响头。月儿慌忙去扶“小老鼠”,这时军医郎中也颤悠悠的给月儿跪下:“小姑娘,多谢救命之恩。小老儿这脑袋都是小神仙你赐的。”
听了郎中唤她做“小神仙”,月儿心中充满得意,其实她不过是随在娘身边粗学了些医理。
月儿偷偷问“小老鼠”:“小王爷小小年纪,如何染上这等怪病?”
“小老鼠”看了四周无人将月儿拉到一边说:“小王爷十岁那年,出征打仗。私放了几个宋军的家眷人质,说是看了那对母子可怜,他就想起王妃。四狼主一怒就罚他挂刁斗。”
“什么是‘挂刁斗’?”月儿不解的问。
“就是营门外那高高竖起的大旗上的刁斗,观望用的。”“小老鼠”解释说:“很高,吊在上面风沙扑面,风嗖嗖如刀子刺骨。挂了一夜,还是大狼主过来求情才把小王爷放下来,怕是冻坏了,就同这次一样喘得倒不出气,差点没憋死过去。眼见小王爷当时都没气了,却来了一位云游的仙道,用两粒丹药救活了小王爷。开了这个‘还魂水’的药方,里面有几味药只有中原才有,每年都要派人潜去江南配药。这药比仙丹玉露还金贵。”
再进帐时,小王爷已经安详的睡去,棱角分明的五官总算舒展开。
这时四狼主金兀术嗽嗽嗓子发话:“赵~~赵月儿,你救了小王爷,理应重赏。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本王都应允。”
月儿摇头笑了说不用,但四狼主一再坚持,月儿忽然认真的问:“四狼主果然都答应月儿?”
“本王一言九鼎。”金兀术也认真的说。
月儿咬咬下唇,“小老鼠”、银钩、宝帘和在场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月儿,在猜想这小姑娘会借机讨要什么金银财宝;也有人羡慕妒忌,暗恨刚才冲上去抱了小王爷亲嘴儿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丑八怪的小姑娘,让她占了这风光和好处。
“四狼主,月儿只要四狼主放还月儿的父皇母妃和兄长姐姐们回中原的家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