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三两下就撕掉了礼部起草的国书,狠狠扔在了地上,冲着侍立在一旁的太监兴安怒气冲冲地说道:“这哪里是什么国书,卑躬屈膝,毫无大国风范,对个败军之将,用得着这么客气吗?明明是我们打了胜仗,居然还要给人家送礼送银子,算是怎么回事?这简直是丢人现眼,礼部这些个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
兴安从地上捡起那些碎片来,送上来之前他就已经看过,礼部原定由个三品的侍郎出任使节,随行带有金银千两,绸缎千匹,另有粮食若干,国书上措辞也是典型的外交辞令,只说是作为照顾太上皇的谢礼,待诸事定妥,再行迎回太上皇之礼。
照道理来说,这国书也并无不妥之处,只不过这次出使,本就有悖朱祁钰的心意,他巴不得朱祁镇索性饿死冻死在塞北才好,哪里还想要接他回来,只是这次被群臣上谏说得无奈,这才派人出使,如此心不甘情不愿之下,还舍得给东西才怪了。
“皇上,那——是不是让礼部重新草拟国书?”
兴安迟疑了下,看看朱祁钰的脸色,小心地问道,“再将那些礼物减一些去——”
“不必了!”
朱祁钰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让他们写,又是啰啰嗦嗦的一通,算了,朕来说,你执笔,写好了朕直接用印,让他们送去就是了。使节往来,又是为了上次的战事,还带什么礼物,统统免了。”
兴安顿时冒出一头汗来,可朱祁钰自从登基之后,权威日重,已不似往日那般可以让他说得上话了,只得唯唯应诺,在御书房西首的小桌上,备好纸笔,听候他的吩咐。
朱祁钰在御书房中来回走了几步,想了想,说道:“你就这么写,你们妄自兴兵,伤我大明将士,犯我天朝之威,本当远征而伐。我国富有天下,军民何止百万计,岂是你区区部族可以战胜的?只是刀兵之事,上干天和,有违天意,非朕所愿也。如今你们收兵求和,知晓天意,其心诚恳,只要你们不再犯边,两国便得以和睦相处,顺应天意。”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件事来,顿了顿,随口又加了句,“你们送还喜宁由我方处斩,此举甚好,朕很满意,望以后能成为友邦,再无纷争,钦此。”
兴安在末了加了句“景泰元年皇帝诏曰”,额上已是汗珠密布,这个不文不白的国书,文理倒也罢了,可其中的意思,哪里像是要邦交的国书,反倒像是在下战书,甚至对朱祁镇一事连提都没提,根本就当没这回事一般。
写完之后,兴安又重头看了一遍,迟疑了一下,问道:“皇上,需不需要再跟内阁的几位大人商议一下?”
“商议什么?”
朱祁钰不耐烦地说道:“写好就拿过来,朕盖上玉玺你送去内阁就是了,要他们商议来商议去的,还不知弄成什么样子,拿来拿来!”
兴安不敢多说,拿着黄纸送上前去,朱祁钰扫了一眼,拿起玉玺便盖了上去,这大明景泰皇帝的金印下去,国书便再无修改的余地,兴安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见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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