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最近一天比一天烦躁。
自从凌若辰回来之后,他每天都变着花样想哄她开心,找回过去的感觉。可是往往到了咸宁宫,就只看到她在学人诵经念佛,根本连眼角都不看他一下。
原本那个喜欢出宫微服游走,到火器局到军营里惹是生非的假小子,那个酷爱看戏听曲,动不动被戏文感动的大哭大笑,至情至性的女子,现在却变成了个安安静静,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就算对着他,也不过是个空荡荡的皮囊,全然没有了昔日的灵性和活泼。
他想要的,根本不是这样的凌若辰。
除此之外,西宫的胡贵妃成日里不停地找他,缠着他,非要他想办法废了朱祁镇的儿子,改立他们的儿子为太子。这件事,原本是他在登基前答应了太后和众臣的,如今他即位不到一年,心下还不够笃定,所以才没贸贸然行事。而那个不知轻重的胡贵妃,自从太皇太后一死,就不停地拿这件事来烦他,烦得他连日常的侍寝妃嫔都懒得召见,宁可去咸宁宫碰钉子对着个冰山,也好过被成百上千只鸭子在耳边呱噪个没完没了的。
更让他生气的是,这一两个月来,因为那也先派人送来了求和书,其中谈及可以交还太上皇,这么一来,竟然引得那些官员不断地上书,奏请派出使节团,前往瓦剌,迎回那个“北狩”的太上皇来。
一个两个都被他搁置在一旁不予理会了,可那些官员非但不知道收敛,反而还因为他没加以治罪,来了精神,一次又一次地上书,言辞也越来越激烈,最近这几封奏折,甚至隐晦其辞地说他是因为怕太上皇回来与他争夺帝位,所以才弃兄长于不顾,不肯接太上皇回国。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上书,直言帝位已定,太上皇就算回来也不会争位,只是他毕竟是大明的前任皇帝,就这么在瓦剌人那里做俘虏当人质,实在是有失大明天朝的脸面,既然如今连也先都已经低头求和了,又何不顺水推舟将太上皇接回来呢?
这封奏折,偏偏又是三朝元老,吏部天官王直所书。
当初朱祁钰能够登得大宝,也多得此人的臂助,如今他看了这封奏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要他做皇帝的是他,现在要接回朱祁镇的也是他,这个老家伙也不知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会求他来接回朱祁镇,将他当成太上皇尊崇供奉着,成就所谓的古今佳话。
他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引起了土木堡之变,葬送了大明几十万将士,几乎葬送了整个大明王朝。若是没有他朱祁钰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又怎会有北京保卫战的大捷,又怎会有今日国泰民安的盛况?
这一次,他忍无可忍,直接在早朝的时候,将奏折驳回给王直,甚至当面冲着他说道:“王爱卿所奏之事,言之有理,但爱卿不要忘了,当初朕可不曾想贪图什么帝位,是你们几位大臣三催四请硬要拉我上来,如今又说什么朕是故意不接皇兄回来,你们也不想想,那也先狡猾多端,既然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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