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云霁说没事。段如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说:“要是遇到什么事跟我说。”
隋云霁:……这事我还真不能跟你说。
李鹤东回到家时,他的妻在厨房炖汤。
他心中一暖,放下行李上前,将人环抱住,说:“我回来了。”
云霁笑道:“洗澡去吧,今天给你炒了两个菜。”
等他洗完澡出来饭菜已经上桌了,甚至还给他倒了杯酒。
李鹤东终于觉出不对来。
他媳妇没对他这么好过。
这是要干嘛?
他沉痛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直说吧,只要不是你外面有人了我都能接受。”
隋云霁:“这倒不至于,你看看这个。”
拿着那张纸的手在抖。
他抬起头,问:“是真的吗?你没骗我?”他的嘴唇在哆嗦,手也在哆嗦。
“不骗你,是真的。”
这事传开以后家长都挺高兴的,特意给她放了假让她在家安胎。
隋云霁闲得发慌,等胎像稳定下来以后老是往剧场跑,给他们当主持人,偶尔返场唱个戏弹个弦,一开始众人还担心,后来发现她身体也挺好的,没出大问题,也就由着她去了。
孩子出生在三月,北京的天很冷。云霁打发他去买柚子,可门关上没多久,她便觉得不对劲。
腹部沉坠坠的很不舒服,她害怕了,要去够手机,恍惚间身下已经是一片淋漓。
李鹤东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幅场景,迩迩艰难地扶着腰,跪在沙发前,手中还紧紧地攥着手机。
她看见丈夫回来,勉力对他一笑,可是因为阵痛,便显得这个笑分外的狰狞。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太记得,只是一直到了医院,都有只手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我在呢,别怕。”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阵痛让她备受煎熬,最严重的一次她已经疼昏过去了,可宫口却开的缓慢,云霁攥着丈夫的手,恍惚间地想,她妈妈生她是不是也这样的疼?
王惠攥着她的手,说:“别怕,妈妈在。”
她喊一声妈,觉得自己这辈子圆满了。
进产房的时候李鹤东要跟着,隋云霁没让他去。
她一生要强,不愿让亲近的人见到自己的样子,东哥小事上惯着她,但这种大事不肯让她这样,但云霁坚持着,说你要跟进来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后悔。
阵痛让她吃了大苦头,孩子生下来却很快,皱皱巴巴一个小团子,丑的让云霁不想承认。
她坚定地认为就是李鹤东拉低了自己的基因,一度不愿意理他。
东哥有苦说不出,只能任劳任怨地跑上跑下。
后来孩子长开以后好看许多,白白胖胖的,一戳脸就笑。段如风也很喜欢,抱着孩子问小两口:“这孩子当我干儿子怎么样?以后我收他当徒弟。”
隋云霁:“你想都别想。”
段如风特别不理解,问自己媳妇:“不都说一孕傻三年吗?小隋看着挺精明的啊!”
他媳妇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不想承认这是自己老公。
孩子起名李星泽,这是狮虎给起的,小名就叫铲儿,云霁给另起了个小名叫三七,因为是三月七号出生。
东哥抱着孩子一脸庆幸:“幸好早一天。”
隋云霁拿着水杯喝水,说:“其实他要是再国庆节出生就好了,大名直接叫建国。”
李鹤东:“不,他配不上这个名。”
落地窗前铺了地毯,孩子在那里爬,猫猫趴在他的旁边发出阵阵呼噜声。
李星泽将小手放在猫猫的背上,很轻地摸,猫享受地翻个身,露出肚皮。
李鹤东坐在儿子旁边,手小心地护在两边,不经意抬头,看到正调弦的妻子手里捧着三弦,正在定定看着他们。
她仍是那样的美,比原先丰腴一些,但仍旧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抱她。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整天想着玩,练完功后骑着电动车四处转。他觉得小丫头真有意思,也心甘情愿跟她四处跑。姑娘请他吃馄饨,头发乱了,他帮她扎起来,一不小心给打成了结,最后不得不剪掉,气的姑娘半个月不理他。
后来小姑娘长大了,嫁给了他,给了他一个家。
现在想想恍如隔世,他走上前,将妻子拥入怀中,说:“以后不生了。之前你真的吓坏我了。”
云霁身体一僵,随后将三弦放下,缓缓地回抱住他,说:“好!”
孩子趴在地毯上咯咯笑,窗台上的虎皮兰开的正美。
阳光透过绿萝打出明灭的剪影,岁月如酒,时光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