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问题显然不适合现在问。
问了她也不会回答。
所以他保持沉默。
他沉默了,楚小天可不沉默,张嘴叭叭的说:“以前妈咪可穷可穷了,都吃不上肉,那年庙里大雪封山,都没有香客来上香了,庙里没有钱买吃的,我饿的哇哇大哭,朝着妈咪要吃的。
然后妈咪就出去了,回来给我带了卤鸡,可好吃了!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卤鸡!可是……
妈咪的手冻烂了,过了好久才好的,我就不信吃卤鸡了。”
说到后面,楚小天的声音都难过起来。
恰好楚绵绵这会出去外面拿茶壶,没听到。
小瑾安下意识的握住弟弟的手,眼眶微微泛红,“小天,以前你们经常饿肚子吗?”
楚小天没心没肺惯了,之前吃过的苦头转头也忘记了,小嘴叭叭,如同倒豆子一样:
“很小的时候庙里没有食物,妈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头小羊,每天就挤羊奶给我喝,羊奶可少了,我给妈咪喝,妈咪总说她吃了不饿。”
“我太小了,我以为妈咪真的吃了,可是后面我看见妈咪在挖野菜吃。”
“冬天的时候最饿了,也好冷哦,妈咪就一首抱着我哄我睡觉,说睡着了就不饿了,梦里都有。”
“后面我长大了点,可以坐着了,妈咪就把我交给方丈伯伯,然后她下山了,换来了一份卤鸡,还搬着一个很旧很旧的电脑回来了。”
“以后每天妈咪都会在电脑敲敲打.打,从那以后,就不怎么会饿肚子啦!可以吃饱饱,穿怒暖暖了!”
楚小天早慧,脑子特别好,别的小孩这个年纪根本不记事,但他每一件事都记得很清楚。
他记得妈咪是怎么在每一个寒冰的夜晚抱着他,将唯一的被子大半都盖在他身上。
记得妈咪总是哄着自己说吃饱了,你快吃吧,其实背地里在挖野菜抓蛐蛐,想方设法对付一口。
记得妈咪在昏黄的灯光下给他用不同的布料拼成一件件小衣服,还拆了自己唯一一件棉服拿出棉花给他缝了小棉袄。
他记得可多可多事了,他永永远远都记得妈咪的好。
他这辈子都要对妈咪好!
殊不知,易铖奕和小瑾安听着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尤其是小瑾安,眼睛更是首接涨红了,红的厉害,双手紧紧抓着弟弟手,眼睛不断看向妈咪,呜咽着说:“以后不会饿肚子了,哥哥保证!”
易铖奕垂落的双手猛地握紧,松开,又握紧。
似是借着这个动作在反复调整情绪。
眉眼间的墨色却越发浓郁。
想起一切后,他曾经查过她这三年的过往,但除了一句‘在泰和寺呆了三年’之外,就查不到任何事了。
泰和寺偏远,佛门高庙,想来也是一个安全又清净的地方,她带着孩子不受人打扰,也算是个好去处。
可他怎么没想到佛门怎么会允许女人孩子生活?
泰和寺落魄了,她一个女人没有工作没有依靠,是怎么在那个地方生存了三年?
她还那么小,连自己都没办法养活,却要磕磕绊绊的当一个妈妈,养大一个孩子。
他是不知道吗?
不,是他故意没有深思。
是他混蛋!
借以‘不知道’来掩饰可能袭来的愧疚和自责。
如同此刻,他在楚小天清脆稚嫩的童音中,被悔恨的苦海一点点浸泡,汹涌的情绪如同浪潮一浪叠着一浪。
“爹地,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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