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给各部堂打招呼,就说此案事涉天家,非同小可,请他们务必秉公而断。”
“是。奴才明白。”那太监点点头,秉公而断四字大有深意,既把意思说清楚了,又没有半分毛玻
“还有,贤德妃那里,这几日定有小人生事,捧高踩低。传我的话,让下面的人好生伺候着,莫要让些不开眼的蠢货冒犯了贵妃娘娘。” “是。禀总管,奴才私以为,绿头牌上面……”一个太监坏笑道。
戴权点点头:“把不开眼的嫔妃都撤了,换成贤德妃。”
“是。”
翻牌子是宫内沿袭的制度,皇帝就寝之前,由宦官将绿头牌子承予皇上,并将每个宫妃的画像还有她的一些信息,比如这个妃子擅长、出身等介绍于上。
皇帝翻到哪个就是哪个侍寝。
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皇帝专宠一人,确保为天家开枝散叶,防止某家外戚强势崛起。
这项制度皇帝也不敢轻易违反,因为每晚侍寝之人都会记录在案。
礼部、督察院等部院会定期查看,一旦发现有专宠迹象,就会上书力谏,请求皇帝以江山社稷为重。
因为历史上,凡是专宠一人的皇帝,几乎都是昏君、庸君、暴君或者亡国之君。
史笔如铁,随便记一笔,对皇帝、妃子来说都不是好事。
不过这样的抽签摇号制度,早已被历代宦官们攻破。
若哪个妃子得罪了人或恶了皇帝,直接将其绿头牌撤下,则其永无天日。
若想捧哪个妃子或皇帝喜欢的,只需撤下几块牌子,换成此人,其侍寝概率就大大增加。
比如熙丰帝有二十个嫔妃,除去来月例、生病的,每晚呈上来的牌子有十四五块,其中十块都是贾元春,那不是十拿九稳么。
这就是太监的权力。
戴权想了想,道:“还有……算了,此事我自己去办,你们去罢。”
“奴才遵命。”几个心腹退下,自去安排粘杆处人手。
“公公,如意公主方才进宫了,现正往长春宫去。”一小太监急忙来报。
“盯着,待公主经过养心殿时报我。”
一大早,如意公主就听说今儿金殿上薛家贡锦案发了,还把贾琮牵扯在内,直把她吓了一跳。
不管看在贾琮还是宝钗的面上,她都不能无动于衷,因急急忙忙进宫,想先去皇后处探探虚实。
从小长于深宫大内,她如何不知此案干系重大,稍一不慎就是抄家灭族之祸。
刚至月华门,便见对面角门出来两个太监,在路旁打千请安。
“奴才给公主殿下请安。”
如意看了来人一眼,倒也不便托大,下了凤撵,微微一笑,道:“戴公公哪里去?”
戴权笑道:“老奴方得了空,正想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如意点头道:“与我同行罢。”
“是。殿下请。”戴权躬身一引,跟在旁边。
如意公主眼神微动,暗道戴权消息灵通,定然有些门道,因微微停步,看了看身后抬着凤撵的太监、宫女。
戴权七窍玲珑,忙道:“你们远远跟着。”
“殿下可是有吩咐?”打发走宫人,戴权低声道。
如意公主道:“今早的事儿……”
戴权心中暗笑,果然美人爱英雄,就等着你呢,故作不解道:“不知殿下说的是何事。”
如意跺跺脚,道:“自然是……薛家……和贾琮的事。”
戴权摇头叹道:“公主垂询,老奴不敢隐瞒。此事着实有些麻烦,圣上也有些棘手。”
如意秀眉微蹙,道:“不过是一批云锦着色不佳,想来薛家办老了差事的,岂敢如此大胆,定是下人办事不用心所致。训斥一番,罚点银子,再砍几个下人不就结了?”
戴权苦笑道:“殿下所言极是,只是厂卫咬着不放,必要定个大不敬罪,还要把贾家牵扯进去……”
“薛家贡的云锦,和贾家有什么干系?”如意急道。
“薛家母子三人数年前便寄居贾家,又频频合伙经商,又是世交老亲,以厂卫攀咬之能,扯贾家下水不费吹灰之力。”戴权道。
“混账。难道就由得厂卫为所欲为,炮制冤狱?满朝文武,就没人敢说句公道话?”如意怒道。
“殿下慎言,仔细隔墙有耳。”戴权忙躬身道:“事涉太上皇、皇太后,谁敢求情?能不让案子落在厂卫手里,已经是诸位大人力保的结果。”
“哼。我去求母后去。”如意公主跺跺脚,快步离去。
“诶,殿下慢走。”戴权忙追上去,道:“此事求皇后娘娘未必管用。”
“这是为何?”如意道。
戴权低声道:“此案说大点,乃是对二位老圣人大不敬,陛下、皇后身为晚辈,不说严查严办,怎么还能去替犯人求情?此其一。
若娘娘真的开口说情,不仅于事无补,只怕还会更加麻烦,甚至触怒太上皇……”
“怎么这般?”如意吃了一惊。
“殿下试想,太上皇会认为皇后娘娘开口是代表谁,自然是皇上,那这……岂不是更加糟糕?这便是第二个缘故。”
如意公主也不笨,瞬间反应过来,还真是这个道理,一个小案子,若把两个皇帝牵扯进去,那就是皇权体面之争,非要斗个血流成河不可。
“公公的意思是?”
“老奴愚见,殿下若想替薛家求情,索性先不去见皇后,此事娘娘若知情,进退两难,反而不美。
何不径去宁寿宫,寻皇太后讲情,方为上策。只要太上皇金口一开,自然大事化校”戴权低声道。
“去宁寿宫。”如意公主十分果决,转身登上凤撵。
“老奴恭送殿下。”戴权在后面微微一笑。贾琮老弟,老哥可是为你操碎了这颗心,你可要争气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