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侯,那首《卖炭翁》是否你亲笔所写?”
“不错!”
“哼!陈侯倒是好文采,全诗大半的辞藻诉说着卖炭老翁之辛酸,就连我等读下来,也心生怜悯……”
“过奖过奖!”陈尧立马乐呵呵的打岔,宋应却根本不鸟他!
“然,这后来部分一转,便直指广陵王府强买强卖,更用什么‘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可据我等所知,那些个采买下人实则是付的钱银,陈侯对此作何解释?”
“呵呵!”
陈尧笑道:“哎呀,这写诗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嘛!半匹红纱一丈绫在如今市面,可不就是一贯钱嘛!大差不差的,都是诗人情怀!”
“这就好比你们文人喜欢借梅花、竹子喻作品性、气节一个道理嘛!”
“……”
特么……这能是一回事吗?
宋应不忿道:“然则那些个红纱什么的,不过死物而已,焉有钱银之用途?二者如何能比?你此举误导百姓,让天下百姓认为广陵王府就是在欺压百姓!”
“呵……”
陈尧忽然嘲讽的笑了起来,他看向那些个文官御史,一脸不屑。
这些人在这满口高谈阔论,可谁在乎过木炭本身价值?
陈尧问道:“诸位大人,有谁知道如今这市面上一千斤炭,价值几何?”
场面顿时就尴尬了!
作为朝廷官员,他们曾经不少人是农民出身,可经过科考入朝为官后,已然实现了阶级的转变。
一千斤的炭价值几何,他们虽然说不准确,但是想来也不贵。
他们想来,这陈尧乃侯门府邸出身,对这个应该更加不了解,所以才打着糊弄鬼的想法,特意避开重点。
“御史闻风上奏,可如果连事实的根本都摆脱了,你们这等可笑的弹劾,往轻了说不过是我陈尧被陛下责罚!”
“我受点责罚倒是没什么,只是不知各位可曾想过,若是这种弹劾坐实,祸乱的可就是百姓了!”
那些个广陵王一系的官员脸色大变。
就连坐在上首的崇德皇帝也色变:“陈卿,此中可是有其他隐情?”
“陛下!”
陈尧拱手道:“臣昨日回京,在城门口亲眼目睹,广陵王府下人采办木炭,那老翁开价6文钱一斤的炭,一车千余斤作价6贯钱。”
“然,广陵王府下人出资一贯,便要那老翁将炭送到王府。呵,这王府下人当真是懂的议价的啊!”
宋应脸色一变,急忙开口道:
“可那并非广陵王殿下之意,兴许是下人贪财!”
“可是本侯写的诗里,也没说就是广陵王亲自所为啊!”
“你……”
宋应脸色变得惨白!
他知道此事若是处理不好,那他这一次弹劾就等于是弹劾赵合了!
“陛……”
他刚想开口,陈尧却高声道:“陛下,若是这朝中权贵,在民间采买都是这般议价,货物买卖只需要丢出一句,我们是某权贵府的人,如此行径……”
“届时,史书上记载,崇德一朝,皇族亲贵、百官与民争利……伤的可是天下百姓和陛下之仁德!”
“哗!”
陈尧这话一出,顿时朝野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