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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力量束缚住他,令他挣脱不得,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
“没什么可担心的,这儿没人会害你。”明华轻柔地说。
寒意上行,蔓延全身,张伟只觉得浑身被冻住,体内深处自然地生出一股暖流,护住心脉,就像置身在零下四五十度山林中一处火盆烧得温暖的木屋里,睡意阻挡不住地袭来,眼帘自然地垂下,全身放松,跌入黑甜乡。
少顷他醒来,睁开眼。
“你记下了么?”明华问。
“记下了。”张伟答,在空濛虚无当中,那口诀再显眼悦耳不过,像是对着喉舌形状谱写恰好的歌曲。
“念一遍。”明华要求。
张伟念了一遍,一字不差。
“坐在这玄冰座上,可忘掉人世间的所有事,让你心无旁骛,同时也能加快你练气化用的进展。”明华接着交待。
张伟先念驭气咒,让周围灵气显现出来,附身在自己身上,调匀呼吸,吞进就在嘴边不远那些浮游的灵气,咽入肺中,心中默念化气的口诀,揣摩想象那些灵气穿透肺部细胞壁的过程,替代细胞内线粒体。
肺部某处像被针刺一下,疼得他啊的一声,气便全泄了。
“灵气容易驯使,但本来并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要化气入微,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也并非他们难驯,而是你自己的身体以为异物侵入的抵抗。这在炼化的初期常见,慢慢就少见了。”明华在一旁指点,收起令张伟束缚在玄冰座上的法术。
张伟由那玄冰座上猛地跳下来,如青蛙跳出温水,几乎跌倒,跃开两步,几乎在陛台边缘,心怀戒备地望着明华。
“就是这些吗?”他问。
明华转身,手指着陛台右边的那巨大石头,“你要不断地修炼,提高你的力量,试着去举起那石头,是你可以离开这儿的钥匙。”
巨大的石头,目测足有好几十吨的,竟然是枚钥匙,那绝非人力可企及的,张伟不由得大惊。
明华再转身,手指陛台左边那块空地,“你可以在哪儿练习你的速度,由那儿的一头赶向另一头,只要在十秒钟内完成,不,举着那石头在十秒内,就可以打开姑碧宫的大门,挑战下一位对手,这回绝不是人,而是邪灵王。”
张伟看去,觉得那块空地长不过二十来米,要是空着手,自己此刻就可以在三四秒内跑到,当然了,举着那块不可能的石头是另一回事,心中狐疑,觉得大概不举着那块石头,那空地也蹊跷。
“我没那么快可以举起那块石头,可以先试试这个。”
他跳下陛台,走到那空地,选了处最远距离的位置,深吸一口气,拔足飞奔。
就算现在身体痴重,长期不锻炼,他百米成绩大概也会在十六七秒左右,这里到墙边最远也不过二十米,大约三四秒就能到,不用驭气术。
他跑了三四十秒,跑这么久是因为对面的墙一直远远的远在天边,一点儿变化也无,早就过了速度峰值降下来,拉拉跨跨,气喘得风箱一样。
陛台作为近在咫尺的参照物,一点儿也没变化,他奋力奔跑的努力,像全被空气给吸收了。
张伟终于放慢脚步停下,不是有什么透明的墙在阻挡他,没有,他尽力地舒展身体,蹬地,前冲,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动作,没有阻碍,但停下来时,他就停在原地,也许一厘米也没有往前。
“这是怎么回事?”他累得直不起腰来,气喘吁吁地问站在陛台上的明华。
“大圣筋斗云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差可比拟。”明华倏地移到张伟面前。
张伟有些明白过来,这事他哪儿能明白,不过是似懂非懂,“那我……要多久才能举起那块石头,又要多久才……能跑过这段距离,不耽误事儿吗?又如果,我根本做不到呢?”
如果他还年轻,根本不知道世界上大部分事情是会失败的,唯有少数会成功,他早谙熟了世情,并且从来都不是个成功者,就算有连番奇遇,也不免悲观。
“我要离开段时间。”明华答非所问,心不在焉,“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唯有好好修炼,能有多少进境是多少进境,不用顾虑太多。”
“我就在这儿,练内气,举石头,跑步?”张伟难说心里不失望,虽然说这里时间和外面不冲突,但这些怎一个枯燥了得。
“我不在的时候,你随时来这里,随时可以走,我没有要多说的,噢,对了,我居然忘记了这件事!”明华懊恼地说,由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来,摊在手掌上亮给张伟看。
一张剪纸,只看得出是个人形,细节全无。
“这是什么?”张伟问。
明华对着那剪纸吹了口气,剪纸由他掌中飞起,幽幽地落在地上,站起来一位书僮,年可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眼珠乱转,身穿青衣,左看看右看看,见到明华,上前深揖,“属下见过明王。”
看向张伟,问,“明王,这人是谁?”
“这是张伟,大圣元神所寄居者,要在这里修炼。我不在时,你为他看护广开殿,他修炼中凡有所需,你尽量解决。”明华吩咐。
小书僮作揖领命,对张伟拱手,“在下涯落,是明王的属下,阁下既是大圣元神寄居的东家,涯落当然愿效犬马之劳,殿主有什么需求,请尽管吩咐。”
张伟觉得这人名字很怪,但明华这名字就不怪么,也学着对方拱手,“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