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陪父亲过生日,又不能耽误公司的事,他昨晚和英国那边的合作方高层作了一番沟通,方案的修正,由他们自主进行。他因为家里有事,会晚到一天,到时再来研究他们的修正案。
“欢欢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
可惜,母亲已是别人家的人了。
他莫名就轻轻叹了一声。
彼时的香港。
正在家里休养的萧至东接到了电话,始知女儿去了上海。
“爸爸,我在上海,哥哥这儿呢!爸爸,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哥哥嫂嫂等一下会过去给您过生日。爸爸,请您让厨房准备好晚宴哦,我们午后就能回来……”
原来女儿神神秘秘离开,是为了他的生日。
挂下电话,他极欣慰的笑了笑,感慨万千,悲喜万千。
在他的记忆当中,长大之后,就做过三次生日,都是靳媛给办的。
新婚那三年,她每一次都会兴高彩烈的帮他筹办,而他兴致缺缺的,因为他不喜欢热闹的场合。
原因是:平常应酬多了,静下来时,他最喜欢做的事,是坐在一处安静的角落,读几本自己喜欢的书。
偏偏靳媛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新婚第一年,她顶着一个大肚子,把生日晚会办得轰动全城,同时宣布萧氏爱心基金正式成立。
那一年的晚会,他们夫妻是闪光的焦点。
第二年,生日快到时,她又想大办。他说不要,安安静静的过一过就好。
她听话,没请外客,就把家里人召集到了一起,大家团团圆圆的吃了一顿饭。
第三年,她给他烧了一桌的菜,两个人一起喝酒,他喝了一个烂醉——错把她当作了亡妻,吻她,而她给了他三个耳光。
就此,再没一起做过生日。
哪怕后来,他们好过一阵子,她始终没再给他过生日。
再再后来,离婚了,与他,越发是没了生日——生日这一天,从来和平常时候一样的忙碌。
两年前,女儿十八岁了,忽然在他生日那天,匆匆从学校赶来,带着蛋糕来到公司,陪他一起庆生。
他感动之余,放下一单上千万的合同,带着女儿一起去吃晚餐。并约定,以后,每年他的生日,无论他们有多忙,都得停下来,聚到一起,道一声生日快乐,吃一块生日蛋糕。
今年是第三年,想不到女儿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他连忙下了楼去,叫来管家,让他们给准备晚宴。
管家马上把大厨叫来,把他说出来的菜一道道全给记下,回去后,就开始准备食材。
午后两点半,萧至东就开始在门口张望,盼着他们能早点来。
以前从来不知道等人是什么滋味,现在,渐渐是明白了,等人回来的心情,是复杂的,更是煎熬的。
来香港前,苏锦问靳恒远:“总不能空着手去吧,生日礼物怎么办?”
“爸喜欢喝茶。去买一组茶具吧……”
上午,他俩去挑了一组茶具。
靳恒远挑的很认真,跑了三处地儿,最后挑了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
挑的时候,他说:“爸妈都喜欢喝茶,这是他们唯一共同的爱好。记得小的时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妈玩茶道,我爸在边上静静的看。两个人都很享受茶文化带来的乐趣。”
说这话时,有一抹淡淡的微笑,挂在他唇角。
苏锦看得出来,那该是他最怀念的童年时光。
没有过父母相伴长成的童年,最最盼望的是什么?
与她,是可以有多拉A梦的的随意门,瞬间回到过去,回到妈妈生她的那一刻——她想看看到底是谁生了她,然后再回到童年的某一刻,去将他们找回,享受一段平静的天伦之乐。
可惜多拉A梦,只是童话。
恒远呢,他多多少少享有过父母之爱。因为得到过,所以,对于曾经幸福的画面的留恋,会更甚。
唉,都是渴望家温暖的人。
从茶具店出来的时候,她紧紧挽着他,默默相陪。
专机抵达香港时,两点,派来接他们的车,早在机场等候。
车子驶进萧家别墅,老远,就能看到有一道俊拔的身影,长身玉立于主屋大门口,正面容沉静的睇着姗姗而来的孩子们。
下了车,萧璟欢走的飞快,就像一只花蝴蝶似的,飞舞着上去,一把就抱住父亲,甜甜脆脆就叫了一声:
“爸爸,生日快乐。”
还往父亲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下。
萧至东一向内敛少笑,却因为萧璟欢这一亲一抱,脸上浮现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谢谢欢欢……”
声音很愉快,且轻快。
看得出来啊,这萧璟欢绝对是萧至东的贴心棉袄。
她看着微微一笑,有点羡慕啊!
长这么大了还可以赖着父兄撒娇的萧璟欢,虽经历了不幸的爱情,可总归是一个幸运的孩子。
“爸,您在大门口晃荡,这是在等我们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