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一辈子要强,什事都能做的很好。
“文凭,她拿的是博士后;酒店,她经营的不让须眉;儿子,她养得也让她骄傲,独独第一段婚姻一败涂地。十八年的青春,换不来男人的真心相待。这与她是一个致命的隐痛。
“我觉母亲有点小题大做,长得容貌像,有什么关系?这理由,太牵强了。
“那时,我不知道这底下还有隐情,一心想调节好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可我母亲完全不肯妥协。她那种反对的态度,是我活了二十六岁从来没有碰上过的。
“也是那时,我第一次发现,男人夹在母亲和未来老婆之间的立场,是那么的难。
“见家长失败之后,顾丽君曾几次想找我母亲理论。都被我阻止。
“为了安抚她,我答应先去结婚登记。”
说这句话时,他目光直直盯着苏锦,生怕她因为这件事,而生气,所幸,她表情非常非常平静,接着,他的语气,来了一个大转折:
“但约定那天,我没去。”
听到此,苏锦轻轻的好奇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你没去?”
她挺想听听他心里当时是怎么想的。
如果,当时,他够在乎,准时出现,他和顾丽君肯定能结得成婚的,也就没她什么事了吧!
那与他,是一个大转折。
因为他的失约,很多事,都往另一个方向展了过去。
靳恒远淡一笑,目光晃了一晃,往池塘边走了去:“顾丽君和你说过了:母亲把我叫走了。因为一个授业恩师出了一场大事故,急需要律师。当时事态紧急,我不得不打电话和她说将日子往后拖一拖。”
苏锦就知道,若不是发生了特别重要的事,他肯定是不会失约的,果然如此。
“在我看来,生死为大,其他都事小。往后推一推,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就一两天的事而已。与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那位老师与我师生情谊不浅。我不能不管。
“她生气了,认为我不够重视她,是我故意在忽悠她。和我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接着着两天不接我电话。第三天,当我从外头赶回来时,始知她出事了……”
池塘边,有一处漂亮的回廊,靳恒远抓了一把鱼饵往池面撒了下去,顿时引来七色彩鱼无数。
“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和顾丽君说的差不多……”
他低低的看着饵碗里的鱼饵:
“我想补充的是,顾丽君被迫无奈嫁给了我父亲之后,产后郁抑,心理状态,极度糟糕,几次想自杀,都被救了回来。
“我父亲将这件事瞒的滴水不漏。完全不让我知道她的消息。
“家里,不管爷爷奶奶处,还是其他叔叔姑姑那边,没有一个是承认顾丽君是萧家媳妇的。
“我爸不打算举行婚礼,原因是什么,你也想得通。
“因为顾丽君的病,顾栎华曾几度联系我,盼我去见她一见。
“我铁了心没去。
“一来,是我知道了一些真相。这对姐弟,已让我心灰意冷,再没有半分旧情在。
“二来,97年我母亲执意离婚,是因为知道我父亲在外头养着‘顾丽君’。
“这种养,在我母亲眼里是包养;在我父亲眼里是资助。他们之间在这件事上的认知上有出入。也是因为夫妻信任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不管怎样,她是离婚事件的导火索,那是事实。我也的确不该和她有任何牵扯,再伤了母亲的心。
“三来,我只希望用我的狠心绝情,灭了她的念想。
“不见,也是一种态度。
“如果她想通了就能明白,我已放下了。
“如果她想不通,见了只会徒曾伤心。毫无意义。
“毕竟在那种情况下,我是不可能再有任何行动表示了。我唯一的能做的,以后不与和她的儿子去争我爸的继承权。
“这是唯一能弥补她的了。”
第二把鱼饵撒了下去。
池中,一群鱼儿欢抢,水声哗啦啦一片,除此之外,四周一片清幽。
苏锦静静听着,半晌问:“你……爱过她吗?”
好像不该问。
但她真的很好奇。
“也许是喜欢过的,在我寂寞的生活里,有个骂不跑的厚脸皮姑娘,小心翼翼的讨好你,用心的待你,时间久了,就觉得她不差。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时间一久,家里催婚,我又想,那就结婚吧……人都要结婚的不是吗?”
靳恒远淡一笑:“如今想想,真是傻。”
“为什么你会觉得傻?”
苏锦轻轻再问。
靳恒远凝眸睇之:“不该将就。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别人的不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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