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到钱柳德搀扶着母亲登上了小船。
钱柳德拿起长篙一撑,小船向郁郁葱葱的湖心岛方向驶去。
赵桐注意到,船上只有钱柳德陪着母亲。
临睡前,赵桐问自己的贴身太监秦玉衣:“听说宫里的大太监都在宫外有私宅?”
秦玉衣还不到二十岁,很是清秀稳重的一个人,他想了想才道:“禀皇上,听说是这样的。”
赵桐眼睛微眯,又问了一句:“钱大伴在宫外有私宅么?”
秦玉衣对赵桐是很忠心的,这次他没有想太久,直接回道:“有。在金京南安王府后的杨柳巷子,门前有一棵老银杏树。”
赵桐拉高被子,在掩住脸前道:“派人监视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是。”
秦玉衣退了下去。
他是南安王派来保护赵桐的,南安王对他的交待只有一话句――“向皇上尽忠”。
所以,他虽然明知道徐连波也是南安王的人,却依旧听从皇上的吩咐。
此时的朱碧和徐连波,正泛舟于湖面之上。
距离岸边有一段距离了,朱碧放松了下来,两手撑在小舟上,仰望着徐连波。
徐连波一边划着船,一边望着朱碧微笑。
月光下的朱碧,云鬓雾鬟,眉目如画,身着白色罗衫碧色纱裙,如盛开在月色中的一枝清雅宜人的栀子花。
徐连波望着她,心里升起一股骄傲与幸福:这个女人,她爱着我,她是我的!
他微一用力,小舟驶入莲花深处。
……
一时事毕,徐连波压在朱碧身上,一动不动。朱碧的玉手轻轻抚着他瘦削的背,享受着浓郁荷香中难得的宁静。
……
不知几番云雨,终于云收雨散,徐连波抱着浑身瘫软的朱碧下了小舟,上了湖心岛。
湖心岛上到处是茂密的树林,树林深处是一座三层小楼。楼中白天的时候徐连波已经命人收拾过了,布置得非常舒适。
岛上除了他俩,别无他人。
小楼里很静很静。
只有月下树枝在夜风中轻轻晃动的声音和草丛里小虫的鸣叫。
徐连波把朱碧轻轻放在了一楼卧室的床上,自己也随着她躺了下去,享受着难得的静谧与安逸。
第二天赵桐一大早就醒了。
盥洗之后,赵桐带着秦玉衣去青云殿给母亲请安,发现母亲已经在寝殿里了,正端坐在镜前,女官玉香带着几个梳头宫女正在给她梳头呢!
看到儿子进来,朱碧气色极好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桐儿,起来这么早?过来让母亲看看!”
赵桐依偎着母亲。
母亲似乎刚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玫瑰露沁人的芳香――这是姨妈命人从南疆捎过来的,香味很好闻,赵桐也悄悄抹着玩过,很熟悉这个味道。
几天之后,秦玉衣悄悄禀报赵桐:“钱大伴杨柳巷子那套宅子一直空着,里面并没有住人!”
赵桐盯着他:“里面没有女人?你确定?”
“确定!”秦玉衣坚定地说。
他的人在那里日日夜夜守了好几天,根本就没见到一个人出入居住。
赵桐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道:“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秦玉衣躬身行礼,然后退下。
他知道皇上要单独想事情。
赵桐看着窗外盛开的玫瑰花,心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了母亲和那个□□柳德的暧昧的呢?
下面是添加的番外:
正月十五元宵节那日清晨,赵檀还没有起床,就听到了外面呼呼的风声。
她居住的是汤山行宫位置最高的芷兰阁,虽然视野开阔,可是刮起风来的时候,即使房间夹层里放着炭炉,可是房间太大了,她依旧能够感受到不知从哪里透进来的寒风。
赵檀把身子缩进了暖和的被窝里,闭着眼睛假寐――她昨夜在朱太后那里玩了太久,睡意未消,实在不愿意起床。
赵檀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又快要睡着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
赵檀以为是随行的丫鬟小松小竹,就没有说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赵檀听到了帘幕被撩起时金铃铛随之晃动发出的叮铃声,淡淡的龙涎香味道随之而来。
赵檀没有起来,她只是露出眼睛看着赵桐:“饺子哥哥,你怎么进来了?”
“我来看看你!”赵桐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发现赵檀朱红绣被上压的那条盖被滑了下去,就重新拉了上来,压在了赵檀的朱红绣被上。
因为皇帝的进驻,极有眼色的太监们急忙增加了夹墙里炭炉的数量,很有技巧地做到了令大大的卧室里既不太冷,又不过于燥热。
兄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赵桐说起明珠郡主府里正在重新布置,赵檀就说:“那哥哥命人多在东边的小花园里种上梨树,然后再命书法大家韩德明给我写个匾额。”
“想要什么匾额?”
“还叫梨香院如何?”屋子里暖和极了,赵檀觉得眼皮很重,她又瞌睡了。
“嗯。”
赵桐看赵檀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好像很暖和的样子,就很想也挤上去睡一会儿。
他昨夜和赵梓商量西北的军事布置,睡得很晚,在这暖和的屋子里呆了一会儿,也有些瞌睡了。
赵檀似乎睡着了,听着赵檀均匀的呼吸声,赵桐和睡意抗争了一会儿之后,再也忍不住了,脱去外衣,挤上床,掀开赵檀的被子钻了进去,随意拿了一个枕头,在赵檀的脚头背对着赵檀睡下了。
赵檀的被窝又香又软又暖和,几乎是躺下挨着枕头的那一瞬间,他就睡着了。
一直到了午时,赵檀先醒了过来。
她正在长身体,睡醒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在被窝里绷直两条腿蹬了出去。
一声惨叫在床尾响起。
赵桐疼得发抖缩成一团,下意识地就要踢回去,脚都踢出去了,才想起是在妹妹床上,脚在踢中赵檀前堪堪收回。
赵檀看着疼得脸色苍白的赵桐,忙叫了起来:“快来人啊!”
赵桐忙道:“不用叫……一会儿就好……哎呦……”
一刻钟后,兄妹两人相对坐着,俱都无语。
赵檀是惭愧,赵桐是余疼犹在。
惭愧之余,赵檀决定学习大哥赵梓常用的恶人先告状:“都怪你,谁让你不说一声就睡在我床上呢!”
赵桐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没有接腔。
他在想,妹妹踢出的这一脚,堪称断子绝孙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