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笑笑道:“妾身替婕妤娘娘饮了此杯!”
她接过杯子,刚做出要一扬脖子满饮此杯的样子,手却抖了一下,杯子一下子倾斜了一下,杯子里的酒全洒在地上了,。
朱紫一脸歉意:“呀,妾身太不小心了!不过,妾身平素就不太敢饮酒,一饮酒就全身发疹子......”
高琏摇摇头,摇摇晃晃离开了。
在这样的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中,她瘦小的身影看上去有点萧瑟。
朱紫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继续看紧朱碧。
一切都很正常。
一个宫女弯腰布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朱碧的勺子给碰到了地上。
朱紫叫来宫女又送来了一只勺子。
没有人注意到刚才送勺子的那个宫女很有技巧地穿行在各级酒席中,身影很快消失在花厅门外。
朱碧已经吃饱了,看姐姐一直在照应自己,都没怎么吃,就用自己的碗给姐姐盛了一碗汤,连带勺子递给了朱紫。
朱紫一看是自己喜欢喝的汤,就拿起勺子舀着喝了起来。
赵贞坐在大正殿里,手里端着一杯酒,表面上眼观鼻鼻观心在专心听着兴盛帝扒拉扒拉讲个不停,实际上是在考虑着宫里的暗探报来的朱婕妤怀孕的事情。
赵贞觉得,朱碧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即使自己不管,皇兄怕也是不想要。因为政局还不算安稳,如果和南安王府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朱婕妤生下的是皇子的话,那么皇帝就会觉得自己的位置有些岌岌可危了。
该怎么做呢?
朱紫会怎么想?
赵贞默默思索着。
兴盛帝终于讲完了,一挥手:“开宴吧!”
因为是家宴,所以来的都是兴盛帝和赵贞的同父异母兄弟们,他们坐在那里硬生生听皇帝抚古望今巴拉了大半个时辰,早就烦不胜烦了,一听到“开宴”两个字,马上活跃起来。
老皇帝挺能生,即使已经胎死腹中或者襁褓夭折不少了,但是排行在赵贞下面的弟弟们真的挺多,一人一席,把这大正殿也塞得满满的。如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的,真是热闹极了。
在这极致的热闹中,赵贞却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心里仿佛很慌,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样子。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坐直了身子。
难道是朱紫?
想到这里,赵贞马上起身,和兴盛帝打了个招呼,就直奔殿外。
到了殿外,赵壮和赵雄马上迎了上来。
赵贞定了定神,问赵壮:“我的话给侧妃捎到没有?”
赵壮道:“我捎给银铃,让银铃设法说给侧妃了!”
赵贞方定了定,可是心跳还是很快。他微一沉吟,道:“我去给太后请安去!”
说罢,拔腿就走,越走越快,逐渐跑了起来。
赵雄和赵壮忙跟了上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朱紫觉得小腹传来隐隐的疼痛,刚开始还不太明显,尚且可以忍受,朱紫也不太在意。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疼痛却好像逐渐扩散开来,从一小点开始向整个小腹扩散,接着越来越疼,好像有个刀子在朱紫腹部乱搅一般,一刀又一刀,一波又一波,朱紫两手用力摁住小腹,企图抵住那股疼痛,可是那种疼却无法抵制难以抵抗,她的身子软软歪倒,倒在了朱碧身上。
朱碧本来正在给姐姐夹她爱吃的春卷,谁知道刚夹过来,却发现姐姐软软倒了过来,大惊失色,抱住姐姐,急忙对绿霞说:“姐姐,姐姐出事了!”
绿霞却很镇定,她起身绕过席位跑了过来,一把扶起朱紫,连声问道:“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朱紫勉强道:“肚子……肚子疼……疼死了……”
绿霞当即立断,马上大声喊道:“不好了,朱侧妃出事了!”
高太妃本来正在和韩太后话说当年,一听到绿霞的这一声叫喊,马上站了起来,抬腿就往朱紫这边走。
韩太后、皇后和众太妃也忙跟了过来,一时之间席间大乱。
绿霞一边协助朱碧照顾朱紫,一边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叫太医!外面的人快叫太医!”
太医没有那么快来到,在一片混乱不堪中,赵贞出现在大花厅门口。他是飞快地跑过来的,在这样凉爽的秋夜,他的额头上却布满了汗珠子。
赵贞在花厅门外停下了脚步,往里面望去,首先看到了高太妃朱碧怀中的朱紫。
“朱紫――”他在瞬间陷入慌乱之中,却硬生生镇定了一下,对尾随而来的赵壮道:“快叫许大夫和侯大夫!命禁军迅速封锁皇城!”说着话,他也不管男女之别了,直接大步冲进了花厅,直奔朱紫。
朱紫腹部的疼痛已由绞疼变成了坠疼。在赵贞把她抱起的那一瞬间,剧痛中她感觉到一个圆溜溜的小东西似乎脱离了身体,从下面滑了出来。
赵贞抱起朱紫,手掌托在朱紫臀部,一下子感觉触手濡湿,他举起手一看,原来满手都是鲜血,朱紫身上水红色的侧妃千幅裙后面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赵贞抱着朱紫跑了出去,血滴一滴滴滴在了他们经过的路上。
赵贞抱着朱紫,一边飞快跑出,一边低声安慰着:“朱紫,坚持一下!朱紫,求你了!朱紫――”
朱紫,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