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南固城到太霍山的几十公里路,倒出人意料的安稳,既没遇见什么嚣张跋扈的公子哥,也没遇见什么为非作歹的通缉犯。
江一唯想,许是因为有了霍小藿的存在,才没有人敢来冒犯他们,那些蛮横之辈总得在心头掂量掂量紫霄观的分量,因为任谁都知道这观里清修的道士要么不出来,出来的定是道行不浅之人。
至于有没有人敢假冒紫霄观的道士,远处不敢说没有,但在这太霍山的周围定是没有。
若是假冒被戳穿了,即使紫霄观不会对其怎么样,但这县府衙门可不会饶了他,会比追讨犯人还上心的态度去追讨他。
大家都知道紫霄观在皇室眼里的地位之高,尤其是皇室觉得北门学宫貌合神离以后,紫霄观的位置又往上摆了摆。
紫霄观承蒙皇室恩惠,虽然修得是清净无为,但也不能太过避开世事,除了允许来自四海八方的人们拜访上香,还特别设立解忧处,替广大民众占卦解难。
一开始出于好意,是免费的,但抵不过热情的百姓,后来收费,再到现在各地干旱不断,国库钱财紧张,紫霄观更多得需要靠自己去解决山上众人衣食住行的问题,这出观解难的价格也就水涨船高,到了霍小藿这次出来,已是五十两不还价。
江一唯遥遥望着眼前云雾缭绕的太霍山山顶,依稀能看见仿若在仙境之中的殿宇楼阁,微微张开了嘴,说道:“这就是太霍山吗?”
自山野小村而来的他,虽然见过雄伟气派的长安城,但当真正见到这巍巍霍山与殿楼,还是难掩震惊之色。
刘小四望见这屹立山巅的层叠殿楼,也停下了脚步,与江一唯并肩呆呆地站着。
霍小藿往前走了两步,察觉到江一唯仍呆在原地,便回头提醒道:“江兄,该走了,到了以后,想看多久看多久。”
江一唯回过神来,连忙跟上霍小藿的步伐,问道:“这紫霄观怎么会这么大?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多了,如此多的殿宇。”
霍小藿叹息了一声,说道:“实是陛下太过慷慨,往年来一趟,便指示加盖一殿,来一趟便花费大笔银两,这陛下的恩赐哪能推脱,一年建一殿,慢慢得就成了这个样子。”
江一唯接着好奇地问道:“那这山上是住了多少人?”
霍小藿微微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后,说道:“这我倒也没细查,得问王师叔,不过几十号人定是有的,你想每天这么多人上山进香,总得需要人维持吧,这么多殿宇楼阁,总得需要人打扫吧。”
“这倒是。”
江一唯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看向霍小藿问道:“那山上这些人都是修行之人吗?”
霍小藿说道:“一部分是普通人,一部分是强身境左右的人,若是显露出来资质足够好,或是足够勤勉刻苦,便有机会真正入观,而不是光顾着在外殿打杂。”
一旁燕尘冷不丁地问道:“这太霍山还收人吗?”
江一唯看向燕尘的脸,笑着说道:“咋的?师父,你准备进观和霍小藿当师兄弟吗?”
燕尘说道:“我怎么会去,我是替江原问问,你那老爹曾经老是念叨,这世事太闹,不如进山当个道士。”
霍小藿摇了摇头,说道:“这山上的人已经够多了,师君早就不收人了,按师君话说这太霍山已经比以前闹腾了百倍,再这样下去,他得打地铺走人了。”
“观主还能跑了?”
江一唯打趣说道:“我猜是你家师君觉得人多养不起了吧。”
霍小藿挠了挠头,尴尬笑着说道:“倒是被江兄猜到了,要维持这山上这么多人的开销,可不是容易事呢。”
然后他抬头望了望渐渐浮出云层的太阳,边赶忙往前走,边说道:“时候不早了,得抓紧时间进山,等会儿那石阶上可到处是人了。”
听到霍小藿的催促,江一唯等人也不再过多谈论,低着头跟霍小藿往前走去。
来到不知多少级的登山石阶下,江一唯抬头望了望眼前的山门牌坊,上面写了铁画银钩的四个大字,镇世山雨,他不禁喃喃道:“可真是气派。”
又一次短暂的感慨后,便又跟着霍小藿闷头往石阶上走。
……
……
哒哒哒——
“什么声音?”
在山门前扫地的一位道士不免疑惑起来,他蹙起眉头,望向石阶下,透过薄薄的雾气,他看见了几个人影,当然也看见了两匹马,他恼怒道:“这来上山进香的人怎么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连马都敢牵着走上来了!”
然后他撸起了袖口,一手杵着扫帚柄,一手叉着腰,向下喊道:“下面的人,把马拉走!这山上不能走马!”
太霍山进香,当然是有规矩的,就比如山上不能走马,这其实很好理解,首先这几百级石阶,未经训练过的马很难走上来,容易摔倒跌落,其次就算走了上来,这上山进香的人多,万一马受惊,乱跑乱窜,很难避免不伤到人。
“听见没有!”
扫地道士见底下没有回应,又提高了些许音量。
底下的江一唯挠了挠头,他当然是听见了,但是现在有点左右为难,毕竟牵着马已经走了一半,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退吧,怕自己的马被人牵走,自己就得陪着马,就上不了山,进吧,这山上的道士已经注意到了,难免会被训斥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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