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能卖多少银子。
刘墉谢了小太监们,从袖子里掏出几块碎银子赏了,上车而去。
为首的一位小太监捏着银子,跟同伴嘿嘿一笑,“都说这刘大人父子清廉,没想到,还能得着他的好处。”
几人一笑,“那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呢!”
再说乾隆,被刘墉明讽暗刺说了两句,心情不好,便到慈宁宫找老娘撒娇。将那刘墉说的极为小家子气,顺便逗太后开心。
钮钴禄氏太后听了,双手合十,念几句佛,安抚乾隆,“皇帝,你呀,这事,哀家看,刘墉做的很不错。你不还说,缅甸打仗,国库吃紧。连咱娘俩的寿辰,都是俭办。就刘墉那急脾气,能这么委婉劝你,就是不错了。总之,日后,要多想想前方将士,和辛苦谋生的老百姓啊。”
乾隆低头,“皇额娘说的是,回去儿子就叫御膳房以后注意些。前方战事,皇额娘很不必担心,有春和在,必能凯旋。”
提起傅恒,太后也动容了,“唉,你一说富察国舅,哀家就想起先头皇后媳妇来。要是她还在,哀家也不用天天为孙子孙女们操心呐!”说着,两滴泪就滴了下来。
乾隆见了,赶紧安抚:“皇额娘这是怎么了?哪个皇子公主得罪您了,儿子这就教训。皇额娘万万不要为此伤心。都是儿子不孝啊。”
太后摇摇头,“哀家见到孙子孙女们,心疼还来不及,哪里会跟他们生气。只是,皇上,你看看,十五跟十七,乃是同母所出。十五养在庆妃身边,整日里,精神头十足。可是十七,皇上,您看看,三天两头病。叫哀家怎么能不心疼呢!”说着,悄悄在背后打个手势。
陈嬷嬷顺势上前安慰:“太后主子您别伤心。这事儿不怪令皇贵妃。毕竟,宫务繁多,她身边的七公主也到了该准备嫁妆的时候,偶尔照顾不到十七阿哥,也是有的。等忙完这阵子,许就好了呢!”
钮钴禄氏太后扭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乾隆,“皇帝,陈嬷嬷说的,可能成吗?”
乾隆笑笑,安抚两句。钮钴禄氏太后也不纠缠,又说些闲话,便放乾隆回去。
又是想把十七放到其他妃子那里养着。唉,皇额娘,您贵为太后,何苦老跟令妃过不去呢?以前,两位皇后,都能跟您和睦相处。怎么一到皇贵妃这里,就磕磕绊绊,不得安生呢?
老娘跟小老婆不对付,乾隆夹在中间,日子也不好过。心中烦闷,出了慈宁宫,弃辇步行,到御花园散心。吴书来领着人,小心在后伺候着。到了慈宁宫东边宫巷里,悠悠然飘来笛声。如云似霞,清逸绵长。乾隆驻足细听,慢慢便觉心境平和。这位老抽,心情一好,就要吟诗,说了一句,“笛声好似风中来”,等了半天,不见和|附和。问吴书来,得知和|月前得了一个女儿,今日告了假,正在家里摆满月酒呢。
难得有喜事,乾隆一高兴,便唤上吴书来,更换便装,到和|家去凑热闹。慈宁宫墙内,舒倩则是耐心地教小巧吹笛子,顺便在笛声中,思考婚姻失败的原因。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尹嬷嬷还以为皇后想皇上了,拉着小平一起狠狠安慰一番。
再说刘墉提溜着一车食盒回家,拜见刘统勋,叙了思念之情,又说了再宫中奏对。刘统勋听完,点点头,“咱们做臣子的,最重要的,是忠君为民。你为官为人,为父甚为放心。”
刘墉两个儿子也从书房赶来,拜见父亲。
刘墉叫家里厨娘把御菜拿进去重新热了,招手叫两个儿子到身边,细问他们学业。得知两个儿子进来学业很得老师夸奖,来年就要参加科举,刘墉点头,又问:“骑射功夫如何?”
刘强、刘健面面相觑,“父亲,我们会骑马,但射箭就不怎么精通。孩儿惭愧。”
刘统勋一笑,“咱们家本就是书香世家,骑马射箭,能说得过去就行了。难不成,还跟满人比吗?”
刘强低头没说话,刘健则是快嘴说了句,“祖父,您小看孩儿了。别看前几代,满人骑射好。可是,入关以后,娇生惯养,不事生产,如今,您去街上转转。比斗鸡遛狗,孩子自叹不如。比骑射,孩儿未必输给他们。”
刘统勋听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刘墉则是皱起眉头,“果真如此?”
刘强点头,“是的,父亲。如今,八旗子弟,确实是‘等靠要’朝廷补助。真正能上战杀敌、治国安邦的,已经很少了。尤其是那些家里没有差事的旗人,生活颓废,都已经到了靠卖朝廷拨付的房子、土地,维持生计的地步。就连孩儿看了,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刘墉听闻,幽幽长叹,“竟至如此!”
刘统勋见儿子又开始操心国家大事,不由感慨,“你呀,好容易回来,还是先吃饭吧。关心关心孙子们文章,才是大事。那些八旗,岂是咱们汉人能管的?”
刘墉听了,只得陪老爷子吃饭不提。
乾隆微服,坐车到了和|家门外。吴书来赶去叫门,乾隆下车,立在墙外四下打量。和|家,不过是个独门四合院,清静平和,墙头上,垂下一挂葡萄,如同水晶一般,通透欲滴。
再往一旁看,东边邻居门外,挂在“李佳宅”,乾隆点头,“嗯”,也是满洲姓氏。再看西边,乾隆的脸就黑了。“王宅?”怎么回事?满人聚居之处,何时住进来汉人?
正要开口,和|带着弟弟和琳,领着官家刘全,匆匆赶来。和|手上,还粘了一手油,袖子上,也都是面粉。乾隆看了,不由心疼,近前低声问:“爱卿啊,你怎么这般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