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让这个陌生男子进屋,呵呵,自己还非常心大的出门了。”
秦深已经无力吐糟,多好的一个姑娘,在花朵一样的年纪惨遭毒手,对她施暴的禽兽对她进行恐吓、威逼,此后还多次侵犯,简直是畜生!
不,畜生不如。
“周望岜和朱煨是朋友。”章俟海将邮件后面的信息提前告知秦深。
一言以蔽之,他们臭味相投。
“难怪会坐在一张桌子上,这些人渣死一万遍都不够!”
邮件后面的内容秦深已经不想看了,这些文字对于输入者而言只是冰冷冷、毫无感情的符号,对于秦深来说却是苗苗的血泪。
苗苗很可爱,小时候会跟在他的身后让他带着一起玩,害羞起来脸会红红的,像是一个大苹果,会甜甜地喊自己哥哥,被喊上一声自己愿意将全世界交给她。这么可爱的妹妹是应该被宠爱、捧在掌心里面一辈子的。
想起小时候,内心泛上来的喜悦盖住了因为邮件而出现的愤怒,秦深勾起了嘴角跟章俟海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小宁小时候特别皮,一点儿都不乖,苗苗那么可爱,我甚至想着把他们两个换一换,把苗苗带回家。你知道苗苗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吗,因为她学会的第一个字是喵,学了一只老猫叫,喊她宝宝的奶奶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可惜,秦深喜欢这个妹妹,苗苗也愿意亲近这个哥哥,但是小姑和林奶奶却防秦深像是防贼一样。秦深曾经撞见过林奶奶耳听面命地对苗苗说,让她离自己远点儿,免得被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的杂种给带坏了。
苗苗没有听,依然偷偷背着大人甜甜地喊他哥哥。
秦深颓丧地捂住脸,“怎么会这样!”
多年来,和苗苗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两个人在一起的记忆都是美好的、可爱的,这么个甜甜的姑娘却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遭受到这么惨痛的伤害。
章俟海挪动了一下位置,靠得秦深更近,他揽住秦深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那几个人渣死了,苗苗以后不会受到伤害了。”
“嗯。”秦深沉沉地应了一声。
伤害她的家伙都死了,未来不会再受到伤害,但以前的伤害却已经在心底里面留下了皮肉外翻的伤口,伤口溃烂、发炎,不断滋生着仇恨和痛苦,会将人的理智全都烧毁。
“我们要帮帮她。”
“好,等林高凤的事情了了,只要苗苗愿意,我想办法给她换个身份、换个地方居住,为她提供更好的生存环境。”
“嗯,谢谢。”
“不需要对我说谢谢。”
秦深轻轻地摇摇头,说:“帮苗苗对你说谢谢,只要和那个姑娘相处一段时间,你会发现她真的很好。”
…………
……
“老板,有个警察找你。”五娘走进厨房跟秦深说。
秦深呼出了一口心中的郁气站了起来,对五娘说:“请他坐坐,我马上就来。”
“好的,老板。”
“小姑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害了这三个人,应该是知道了他们对苗苗的所作所为所以报复吧。”秦深说。
章俟海拿过了手机放进口袋内,随着秦深站了起来,“也许吧,其中有些说不通的地方,警察应该会处理好。”
秦深和章俟海并肩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秦深问五娘,“那位警察呢?”
“在侧边小厅,和兰德起坐在一块儿。”
“知道了。”秦深点点头,往那边走。
绕进侧边小厅一眼就看到了小镇派出所的所长梁靖和客栈的客人兰德起对面而坐,两个人应该是认识多年的朋友,老警察梁靖的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看兰德起的目光复杂而怀念。
秦深来了,梁靖主动站起来坐到兰德起的身边,将对面的位置空了出来交给了秦深和章俟海。
秦深落座,带着疑惑的眼神微不可查地扫了一眼面前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兰德起是我的师弟,我们曾经在一位老师手下待过。”秦深的眼神很细微,但逃不过善于用察言观色来判断人的老警察。
秦深收回目光,问起了梁靖的来意。
“镇子上发生了三起恶性杀人事件,秦老板知道了吧?”
“嗯,我知道。”秦深不解,难道小姑林高凤的事情牵涉到自己,梁警官是过来问询的?
梁靖抬手按着额角,今年他该退休了,却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之前的人贩子猖獗偷盗孩子、现在的恶性杀人事件,让这位老人疲于应付、心力交瘁,他毕竟不年轻了,早就没有了年轻人的朝气和闯劲。现在能够撑着继续办案,依靠的是对工作的责任心、是惩恶扬善的道义心。
“秦老板,我过来并不是因为凶手是您小姑,而是里面有一些灵异事件,我无法解决,也不好告诉市里面来的领导。”说了,那些市里面的领导估计会当他神经病。
“灵异事件?”
“对。不瞒秦老板,我家就在出事旅馆的附近,车子就停在它的旁边,我车上的行驶记录仪拍下了古怪的一幕。”梁靖苦笑一声,“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他当了所长快二十年了,之前一直好好的,从上一年开始就频频发生怪事,他过年的时候特意去白水观烧了柱香,看来也没有解开自己的背运。
要是让秦深知道了梁靖心中所想,估计会说,那是因为望乡客栈开了,鬼鬼怪怪被客栈吸引,蝴蝶效应,引起了一系列的变故。
“为什么不交给市里面来的警察或者国安一处的工作人员,而是来找我?”秦深未尽之言是自己又无法代替警方破案,不找警察,找国安一处的人都比自己靠谱。
梁靖脸上的苦涩加深,“国安一处的人过年前离开了。”不然,他也不会来这座让自己又敬又畏的客栈,打扰里面的老板。
国安一处明面上的都撤掉了,但留了一些暗线在红叶镇,一方面秦深发的悬赏已经起了作用,肯定会引起鬼瞳一派的反扑,他们留下来是保护秦深一家;另一方面,便是布下了一个口袋,来一个瓮中捉鳖,趁此机会进一步打击鬼瞳派的力量。
这些,是基层民警梁靖所不知道也接触不到的。
“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们。”
“好好,谢谢老板。”梁靖将一枚sd卡拿了出来,“麻烦老板拿一下电脑,我放出来给大家看一下,将我在里面发现的内容告诉你。”
秦深点点头,在吧台那儿将自己的笔电给拿了出来,梁靖插上了sd卡,找了出事当晚日期的视频,双击播放。
梁靖拉动了一下滚动条,视频内的时间转瞬间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小镇不像是大城市那般热闹,没有什么夜生活供年轻人消遣,现在天气又冷,大家早早地就进入了被窝睡觉,十一点多钟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身影。
视频内只有呼呼的风声刮过,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画面要不是时有几片落叶被寒风卷着飞过,以为视频就是静止不动的。
车子的左手边便是出事的那家旅馆,小姑一家人在里面住着,行车记录仪里面只能够拍到旅馆大堂内小半个的画面,可以看到值夜班的服务员撑着额头靠在大堂的沙发上打瞌睡。
就在这时,大堂内有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秦深忍不住往章俟海身边靠了一下,鸡皮疙瘩冒了一身,感觉背后凉风嗖嗖的。
他曾经在网上看到过,情人节一个人窝在家里面的单身狗感觉孤单怎么办,很简单放一部恐怖片,看完了就觉得家里面不是自己一个人了……而现在记录仪内的内容不是恐怖片的特效,梁靖身上严肃的制服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事实,视频真的记录到了灵异事件,这可比恐怖片的效果更加惊悚了。
“就这样?”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说不定只是夜晚造成的视觉错乱。
“不是,还有。”梁靖木着一张脸,他连苦笑都露不出来了,师父曾经耳提面命他一旦有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发生,可以到和平路的尽头找望乡客栈,他以前对此是满不在乎的,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鬼怪。
以往,的确如此,可后来,他的世界就慢慢变了。
孩子丢失事件中,监控内找不到的中年妇人他还可以用法术来解释,现在坐在自己身边、死了好多年的兰德起,让他彻底地认识到,这个世界上有鬼!
更加证实了自己看了视频之后的想法,鬼魂索命。
三起恶性杀人事件的细节梁靖并未和秦深他们透露,其实认定林高凤是凶手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通过监控,她的确拿着刀在朱煨家附近出现过,但和死亡时间对不上。通过监控发现,她是杀了朱煨之后拿着刀回到旅馆的,而证据显示,旅馆内的两个人是在朱煨之前出事。
但现场除了林高凤的指纹、脚印之外,并无其他人,她不是凶手那谁才是?
就在梁靖大脑高速思考的时候,视频内的画面又发生了变化,一身白衣、长发的女子垂着头从旅馆内走了出来,因为低头她的长发往前披散、挡住了整张脸,白衣上有喷溅的血液,最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个人脚离地、没有影子。
秦深再次往章俟海身边靠了靠,胡乱地摸到他的手握在掌心里,别看他经营着客栈、现在大堂里坐着许多鬼,就连对面坐着的也是鬼,以前跟着教授还专往死人的墓里面钻,但是看着视频他就是怕。
这和胆子无关、和职业也没有关系。
视频还在继续,这个白色的身影在街上走着,从车前经过,像是知道车内的行车记录仪正在拍摄,她抬头看了一眼,发丝向后流动,露出一小点苍白的脸和一只充满怨毒的眼睛,眼睛里的瞳仁是两个叠在一块儿的竖瞳。
秦深手疾地在电脑上按了一下,暂停了画面,看着从发丝内露出来的不是人的形象,诡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有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苗苗。”
这是小姑的女儿,林晓苗。
“秦老板,你认识?”
“这是我小姑的女儿,她还活着,不是鬼。”秦深感觉喉咙哽得慌,说话语速就很慢,“梁警官,我能够见见我姑姑吗?”
“这不符合规定。”
“抱歉。”秦深脸色苍白地笑了笑,“这段视频你放在这里,我会打电话让国安一处的人来处理的的。”
苗苗的眼睛里有鬼瞳派的标志,他很担心苗苗被这个邪派蛊惑,利用她心中的愤怒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交给国安一处,让他们解救出苗苗是最好的办法,而且,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呼之欲出,小镇恶性杀人案,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凶手,怕是另有其人了。
梁警官道谢,所里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他无法多待,走到时候他问了兰德起什么时候会离开,阴阳相隔的两个人竟然还能够见到面,已经很不容易,分开那么多年,有很多事情要与彼此说。
梁警官和兰德起约定明天傍晚时分见面,叙叙旧。
兰德起送了自己师兄出去,进来时看到客栈的老板脊背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脸色很难看。他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拿过了电脑,拖动了滚动条,将刚才那段视频重新播放了起来,瑟瑟的风声现在听起来诡异又凄凉。
“昨晚,我见过这个姑娘。”
兰德起平静的声音吸引了秦深的注意,秦深看向他,说:“继续。”
兰德起在触控板上敲击了两下,视频的画面停止,指着旅馆二楼一个窗户说:“昨晚,我借住于此。”
什么借住,一个鬼普通凡人又看不见,说文明点儿是借住,说直白点儿就是蹭住。
二楼的那个窗户漆黑一片,但仔细辨认的话,能够看到一个身影立于窗后,秦深寒意满满地搓着自己的手臂,这么看怪渗人的。
兰德起的声音在继续,“这个小姑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迷晕了两个人,然后用刀捅了第一个,第一次杀人不够熟练,捅了很多刀也没有把人弄死,我就说帮她。”
秦深,“……”
章俟海,“……”
果然是手刃仇人的猛士。
“小姑娘说,她要自己报仇。家人从来不愿意相信她,既然如此,自己就为自己找回公道。”兰德起在回忆,那个女孩摸样乖巧腼腆、眼神倔强执拗,和他妹妹很像,心一软,他就跟在女孩的身边指点她应该怎么做,杀掉第二个畜生的时候,果然手段就干脆利落多了。
秦深往后面靠了靠,离兰德起远点儿,心有执念的鬼通常会化为厉鬼,手上或多或少有着人命。
“是我把那些家伙的命根子割下来的。”
秦深恍然大悟,和之前新闻中看到的一样,兰德起杀了仇人之后都会将他们的命根子割下来随手扔在一边。
秦深也无法说他的行为是痛快还是可怕,也许是他更加理想主义,在他看来,寻求法律的帮助,找寻公正和正义,要比让自己亲手沾染血液来的更好,那些畜生不值得自己浪费大好的人生陪他们。
他不是当事人,对他们的行为无法置喙,不能够指摘和批评,正义的表现形式不同人的有不同的看法。
他们说话的时候,六娘“千辛万苦”下的馄饨终于好了,端到了兰德起的面前,风情万种地撩着自己长而浓密的发丝,“小哥哥,吃上一碗吧,人家亲手做的哦,很好吃的。”
秦深哆嗦了一下,看黑寡妇献媚,比看恐怖片还要恐怖,六娘不会是想对兰德起下手,来个先那啥啥、再这样这样。黑寡妇蜘蛛不留情人,看上了就会上、然后吃掉……真正地吃干抹净,让情人与自己融为一体。
再看六娘下的馄饨,秦深的心情好复杂,好好的小馄饨怎么都裂开了,肉团是肉团、皮子是皮子,浑浊的汤色上看不出任何美味。
“六娘,这一碗端出来,有些砸客栈的招牌啊。”
六娘嗔怪地伸出细长的手指在秦深的肩膀上点了一下,“老板讨厌,知道人家厨艺不好的啦,能够做出来已经非常好捏。”
秦深,“……”撒娇的六娘,真是hold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