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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强硬的秦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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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体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掉了,只有重点部位被衣物裹住,是两个男人和一条粗壮的大蛇。

    最外面那具尸体,头发一缕一缕、酒糟鼻的男人秦深认识,就是他们站在南疆少年男女的摊位前见到的那个。

    他的视线移到另外两具尸体上,国字脸的男人,还有一条通体翠绿的却比正常的蛇大上百倍竹叶青,这是一位妖。

    帐篷再次被掀起,被推进来三个少年男女,是来自南疆的阿才、阿蛮、阿烈。

    两个少年护住少女,警惕着看着杨奉,当看到秦深和章俟海的时候惊讶了一瞬,阿才很紧张,但是护着弟弟妹妹的他尽量镇定地开口说:“杨队长,之前就说过,我们的蛊养一段时间才会起作用,养育方式不当造成的反噬不可能那么快。”

    视线在三具尸体上扫了一下,少年脸色青白地说:“蛊虫反噬不会死的这么安详。”

    对,三具尸体就跟睡着一样,面容安详,不见丝毫狰狞。

    “我知道,我只是让你们过来认认人,走一下程序。”杨奉天生一张让人信服的大侠脸,他出生于正道剑宗蜀山派,气质更是正义凛然,说出来的话让人信服,很能够安慰人心。“你们好好认认,是不是这三个人买走了你们的蛊?”

    他说完之后,南疆的三位少年安定了下来。

    阿才飞快地打量了一下三具尸体,因为紧张和害怕,心脏砰砰跳地垂下眼点点头,“两个人是的,另外一个就见到过人形,不知道是不是。”

    杨奉在帐篷一角的放器材的台子上拿了一副胶质手套戴在手上,他走到桌边问,“你们卖给他们什么蛊?”

    “金钱蛊。”三位都是求财的,要的是金钱蛊。

    “你们知道金钱蛊还有一个名字吗?”

    沉不住气的少年阿烈把妹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身上,烦躁地说:“我们不是来上课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们忙着呢。”

    阿才让阿烈稍安勿躁,他回答杨奉,“渡魂蝉,在南疆蛊宗一脉中我们一派养的金钱蛊最好,效果最佳。”

    “对,渡魂蝉,代表着生与死、轮回与新生。”

    蝉的生长经历了好几个过程,在此不一一细说,在修道人眼中,金蝉脱壳,老壳是它们的遗蜕,而金蝉本身又换身为蛹,开始新一轮的生,被人视作轮回。所以金蝉炼制成的蛊能够带财,亦能够渡魂。

    “以后别轻易卖掉金钱蛊,回去之后跟人说一声,一旦有人大批量购进金钱蛊,需要和国安一处汇报。”

    阿烈嘀咕,“你以为金钱蛊是大白菜,还大批量购买,呵呵,这三只还花了十年功夫呢。”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养了,就拉扯大这么三只,竟然还惹上了人命官司。

    阿才拉了一下阿烈,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阿烈倔强地扭头,不过不再说话了。

    杨奉并不介意少年的嘀嘀咕咕,他翻动着尸体,将酒糟鼻翻动起,露出后背肩胛处,露出一个黑色的标志,犹如两只竖瞳叠在一块儿,“这是鬼瞳邪修一派的标志。”

    他带着秦深和章俟海进来,是为了给望乡客栈老板一个交代。

    这件事说来话长,属于“疯道士事件”的后续,疯道士在乡镇内装疯卖傻扎根数十年,因为踢到了铁板秦深,几十年的筹划功亏一篑,布下的暗线在国安一处的排查下揪出了许多。

    邪修一派之所以在东洲市布下这么多暗线,为的就是白荡山大集,至于为了大集图谋何事,国安一处暂时没有调查出来。

    话归正题,布下的暗线受到了打击,留在东洲市的鬼瞳派高层决定铤而走险,在抽身之前,利用凡人的人贩子抓小孩炼制血丹进贡给总坛,祈求原谅。

    谁知道那些人贩子脑子里面的坑太大,集中作案,让国安一处抓到了更多的尾巴,受到的打击更甚。

    外围已经被国安一处一网打尽,关键性人物却逃跑了,没有想到潜藏进了白荡山大集,买了渡魂蝉继续搞事情。

    “酒糟鼻等人是被噬魂幡吸走了魂魄,噬魂幡我们在蛇妖身上找到了,估计是几人意见不合,产生了内部矛盾,大打出手后成了现在这般。”

    “那另外一条蛇?”秦深不想听这些,他更加在意的是为什么这些邪派盯上丢丢。

    杨奉急公好义的脸上表情不变,心里面却尴尬死了,最讨厌来做这种给受害者家属解释的事情了。“贵公子也许是有特殊之处,成了邪派的目标。”

    那条蛇被章俟海打伤,还在昏迷之中,问不到口供,杨奉还真不知道那人是咋想的,还以为将邪派的所做作为说一遍,能够得到客栈老板的理解,毕竟为了天下苍生,小我不算什么。

    要是让秦深知道杨奉的心思,肯定冷冷地将“你脑子瓦特了”六个字拍在他的脸上。

    不成家不知家人重,杨奉小青年在人生的道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头儿,头儿,问出来了。”曾经来过客栈的三寸胡陆斐然掀开了帐篷对里面说:“那人招了。”

    “说。”正好让家属听听。

    陆斐然扫过秦深和章俟海,“头儿,你确定吗?”

    “确定。”杨奉皱眉,陆斐然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妈。“说。”

    “大集里面就老板一人的儿子是小孩子,他们虽然得到了渡魂蝉,但对用小儿心头血炼制血丹不死心,想在临走前捞一把。”陆斐然飞快地说完,不敢看他头儿尴尬的脸,放下帘子溜了,“头儿,我还有事儿,走了走了。”

    杨奉:“……”亏他揣测了那么多,邪派的人脑回路就是和正常不一样。

    秦深:“……呵呵。”心中也蔓延上了后悔和后怕,早知道就不带着丢丢出来了。

    章俟海握住秦深攥紧的拳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谁都不知道危险会在何时何地发生,保护孩子,我们不是将他安置在温室里面当温室里面的花朵,而是让孩子不断成长成参天大树,是让自己更加强大为孩子遮风避雨。”

    秦深目光触及章俟海受伤的肩头,心中揪痛,垂下眼,点点头,他说:“谁伤害你,伤害丢丢,我就要他全家。这个鬼瞳派……”他抬起眼,看向杨奉,“我听说修真界可以发布任务,杨组长麻烦为我发布务,杀鬼瞳派核心人物,一人赏金十万、客栈的井水一吨……奖励可以叠加,杀的越多,得到的越多。”

    鬼瞳派的疯狂报复,他不怕。

    掀起了嘴角,秦深的眼中毫无笑意,他对杨奉说:“这么做,我也许会遭受鬼瞳派疯狂的报复,这就要看杨组长的了。”

    杨奉心惊肉跳,秦深竟然会这么做,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有了巨大诱惑在前,鬼瞳派会遭受修真界一致的追杀;来望乡客栈报复,只会有来无回;在望乡客栈外埋伏,等待他们的是国安一处的天罗地网。

    杨奉肃容,“秦老板放心,鬼瞳派扰乱凡间康平,是国安一处的心头大患,绝不会姑息。”

    “不要让我失望。”秦深握住章俟海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杨奉看着他的背影,郑重表示,“绝对不会。”

    外面,仇星星和丢丢一起看桌子上会发光的风车,风车是用木头做的,好像能够蓄积月光一般,被夜晚的凉风吹得缓缓转动,月光就在它的周边笼罩上一层绒绒的边,很好看。

    丢丢的心思并不全都在风车上,时不时去看爸爸和爹爹出来了没有,终于见到他们两个出来了,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冲到爸爸、爹爹身边,喘着气说:“我们回家吗?”

    秦深弯腰用力地抱住丢丢,柔和的声音说:“对的,我们回家了,宝贝。”

    被爸爸用力地抱着的丢丢抬头看章俟海,“爹爹,你的手还疼吗?”

    章俟海的手掌盖在丢丢的脸上,动作温柔,他说:“爹爹不疼。”

    “嗯嗯。”丢丢皱起了脸,想到自己摔倒了擦破皮也好疼的,爹爹肯定是不让自己担心,才会这么说。小家伙非常善解人意,还给爹爹提供了一个好建议,“爹爹疼了就让爸爸吹吹,我受伤了让爸爸吹吹就不疼了。”

    章俟海紧绷地情绪松懈了下来,语带笑意,“好,让爸爸吹吹。”

    秦深抱起儿子站直了身子,非常自夸地说:“让我吹就对了,我可是仙气。”

    …………

    ……

    还好听了秦深穿了羽绒服,有了衣服的缓冲,鬼面男的那一下并没有穿透章俟海的肩膀,他的伤口看着恐怖其实只是皮肉的伤,并没有伤筋动骨。

    不是伤筋动骨不用养上一百天,不过章俟海也全面停止了自己的工作,让leo有什么重要文件就送到客栈让他来签字,其他文件就发邮件给他来处理。

    章氏大老板就是如此的随性,要放假就放假、要上班就上班,不用给任何人打招呼。谁让他有“点石成金”之术,经过他之手的产业,死的也会盘活。他还有人送冷面阎王的称号,铁血的手段让人胆寒,让人不敢有任何异议。

    还好章俟海不刚愎自用,不然整一个暴君加昏君。

    章俟海的伤势劳动了青龙神君给看看,重新包扎和上药了,过年前就会好。青龙神君嘱咐,最近都不要碰水,右边的胳臂不要动,所以吊了膀子。

    至于青龙神君有特效金疮药涂抹上去,伤口就立刻愈合不用,那是章俟海要求的。

    如此阵仗,瞎子才看不出来问题呢。

    得知有人要抓丢丢,秦静和林高峰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又听说是章俟海奋力保护了秦深父子两,老夫妻二人对章俟海的感官更好了一层。

    秦静都买了骨头汤,要给章俟海熬汤喝了,至于味道,能喝就行,不要太过强求其它细节。

    而客栈员工听到此事,以六娘为代表表示,以后见到那个什么鬼瞳派,就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左手会用筷子啊,给我放下,我来喂你。”秦深埋怨章俟海不好好养着,就知道折腾自己的身体。看似粗鲁,其实动作轻柔地从章俟海的手中抽走了筷子,秦深顺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拿过了肉饼给章俟海喂饭,“啊,张开嘴,我们先吃口肉饼,再喝口粥,想要吃什么小菜和我说,我来夹。”

    章俟海咬了一口送到嘴边的肉饼,点点头,“知道了。”

    他的眼中有得逞的笑意一闪而过,生活中不就是要这样,用点儿小计谋、增加一些小趣味,让爱不失去新鲜感、不因为近距离从而审美疲劳。

    客栈外,三个穿着南疆少民服装的少男少女止步于院门口,他们背后的背篓内坛坛罐罐已经卖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换成了其他东西塞在里头。

    阿蛮打量着客栈,失望地睁大了眼睛,“还以为很大很豪华的呢,师父总是说望乡客栈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可我看着也没有什么不同呀。”

    “师父年轻的时候苦,没吃过啥好东西,吃上个白面馒头就说是美味佳肴。”阿烈本来就不对望乡客栈报什么希望,所以见到了古旧的客栈,心里面没啥波动,“所以你指望师父从年轻时候一直惦记到现在的客栈能够是什么好定西,醒醒吧老妹,咱还不如尽快回家呢,抢的春运火车票可就是后天。我们先到市里面逛逛,看看不同于家乡的风景,买些特产回去,让阿爸阿妈、师父知道让我们出来见识见识是正确的。”

    “别乱说话。”稳重少年阿才轻斥了一声,“说了多少遍,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内里乾坤没有看到过,就不要轻易下结论。还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行走在外,管好自己的嘴、管好自己的手、管好自己的眼……”

    “管好自己的心,知道啦,知道啦,你别一直念嘛。”阿烈忍不住囔囔。

    阿才语重心长,“不想让我念,就照着师父说的做。”

    他们三个,最大的阿才不过十六,最小的阿蛮才十三岁,头一次从山寨里面出来,见识到外面的世界。

    “我们进去吧。”阿蛮轻盈地转身,坠在她头上、衣摆、裙下、四肢的银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少女娇俏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回去后和师父说说客栈的变化。”

    “好,走吧。”阿才附和。

    阿烈无所谓,耸肩地说:“我随你们。”

    三个人跨进了客栈,被客栈内温暖舒适的气息包裹住,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往里面走了几步,见到长发的年轻男人领着个小娃娃蹲在地上摘草莓,鲜红欲滴的草莓被摘了下来,水灵灵的,看着就特别好吃。

    “客人是来住店吗?”在简易灶台这儿煮板栗的五娘看到几人,笑着问。

    五娘今天穿的长裙,宽大的裙摆如水一般荡漾开,衬得长相明艳的她娴静如水。

    被漂亮姐姐看着,阿烈红了脸,个性率直的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蛮也没有功夫怼哥哥,因为她的表现和哥哥差不多,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切,八条腿的蜘蛛精就看迷眼了,见到仙女是不是直接飞了魂。”一个刺耳的声音传了进来,往门口看去,一个胖乎乎的七八岁大女娃娃走了进来,女娃娃一双白目,没有黑色的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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