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棵大柳树下,刘汉山感到熟悉,上次救小铜锣就是这个地方。刘汉山突然想到那条黄金大蟒,还有那条牛犊子一样大的黑鱼。这些河里的生灵,比老抬还要让人胆怯。
在上次刘汉山掉进黄河的不远处,有一片滩涂。像男人头顶稀顶的头皮一样,四周是芦苇,中间光秃干净。刘汉山一行四人,陈黑脸子前面带路,在芦苇当中曲曲弯弯前行,芦苇荡很静,偶尔能听到微风吹晌苇叶的磨砂声。平日里叽叽喳喳叫的各种小鸟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刘汉山有经验,知道附近肯定有大货,不是大鱼就是大蟒,吓得鸟儿也不敢吱声。每过一个水塘,刘汉山头发都有点竖起来,后脊背发紧。他怕黄金大蟒突然从芦苇丛中或水底跃起,将三个人紧紧缠住。
胡萝头带着一帮男女,全副武装,杀气凛凛的站在滩涂上,旁边是五花大绑的赵海英。胡萝头看到是刘汉山,心里一惊,很快就镇静下来。这种事儿,只有刘汉山敢来,换个人就没有这个胆子和他胡萝头交涉。
“刘汉山,我们又在这阴暗的巷子里相见了。”胡萝头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他的眼神如同寒风中的冰刀,刺骨的冷。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提醒刘汉山,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胡司令,我明白,我这人总是不识时务,总爱往自己头上揽那些烫手的山芋。”刘汉山的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韧和不屈。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嘲,但同时也暗示着他并不惧怕眼前的困境。
胡萝头蔑视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今天,你恐怕没有那么幸运了。我胡萝头从不轻易给人承诺,但一旦承诺,就绝不反悔。不过,今天的情况不同,我与赵家的恩怨,已经超越了金钱的范畴,这是一场关于尊严和家族荣誉的较量。”
刘汉山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老话说得好,规矩是规矩,我按照你们的规矩,把钱带来了。如果你们现在反悔,那岂不是让人笑话,说你们胡家的人出尔反尔,不讲信用?”
胡萝头的笑声更大了,他的笑声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胡萝头从不惧怕别人的闲言闲语,我做事,只看自己的心。今天,我要娶赵海英,这是我家的家务事,我需要赵家的长辈出面表态。只要他点头,这钱我分文不取,反而会送上一份丰厚的彩礼,以示尊重。”
赵海珠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的身体颤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几乎无法站稳。他的目光落在胡萝头身上,只见他畏畏缩缩,仿佛一只被猎人追逐的小兽,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去问我妹妹吧,如果她同意,我就同意。”
赵海英的声音在人群中响亮地响起:“我不同意,我宁死也不嫁给胡萝头。”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像一把锐利的剑,刺破了周围的紧张气氛。
刘汉山站在人群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紧张与不安在他胸腔中回荡。他转向胡萝头,用一种充满理解和尊重的语气说道:“胡司令,那位姑娘已经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我们不能违背她的决定,强迫她做任何事。”
胡萝头并不接受这样的劝告。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反驳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悦和怀疑:“这关你什么事呢,刘汉山?你这不是在多管闲事,自找麻烦吗?”他的反应如同夏日的雷暴,突然而强烈,让人无法忽视他的愤怒。
刘汉山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他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赵海英,那个让他心生敬爱的女子,问道:“那么,我们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海英姑娘来决定,这件事是否与我有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意和决心,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信念。
众人等待赵海英的回应,听到她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平静的天空,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灵。她站立在那里,脊梁挺直,犹如一株在风雨中坚韧不屈的翠竹,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山涧中的瀑布,响彻在每个人的耳畔:“有关系。刘汉山,他是我男人。”
她的脸颊上绽放着自豪与幸福的绚烂光芒,那光晖,比烈日更炽烈,比繁星更闪烁。她的眼眸深处,蓄满了对明天的憧憬和对爱情的笃定,仿佛这一刻,她已寻觅到属于自己的宁静港湾,遇见了那个愿意共赴人生旅程的伴侣。她的双肩,虽纤弱,却坚实地扛起了对爱情的满心信仰,她的十指,虽细柔,却紧紧抓住了对生活的无尽勇毅。
胡萝卜头和他的伙伴们嘴巴大张,惊讶得可以塞进鸡蛋,他们的眼神里写满了困惑与不解。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蕴藏着如此坚定的决心和无惧的勇气,让他们不禁由衷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