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总得生活吧

    等到楚曦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半眯着双眼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想了很久才猛然想起，她被赶出家门了，这里是白梦瑶的公寓！

    肚子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楚曦无奈地长叹口气。

    她的银行卡被楚正雄冻结了，仅有的那么一点现金也都给了出租车司机，可以说现在的她已经身无分文。

    五官扭在一起，楚曦这才知道，原来没有钱的日子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起身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就只有一瓶酸奶，还是已经过期了的，又一次折回到床上，无聊地翻看手机。

    “好友白梦瑶向您转账一万元。”

    看着这条转账信息，楚曦没有感到半点惊喜。

    她知道白梦瑶一个人在国外也不容易，父母早早地去世了，只留给她这么一套公寓，就连她出国念书也在兼职打工。

    轻轻敲动手机屏幕，她只回复了一句简单的“谢谢”，却也包含了无尽的感动。

    出了小区，楚曦先去银行取钱，沉甸甸的现金拿在手里，这才让她觉得踏实不少。

    看到马路对面就有一家面馆，她正打算走近，突然，不远处一位拾荒老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白发乱糟糟地垂落下来，一身破烂的衣服，后背已经弯曲的不成样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全靠手里的拐杖支撑。

    看着老人的背影，楚曦鼻子一酸，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这样的可怜人。

    眼看着老人站定脚步弯下身来，伸手就要去拿垃圾桶旁半个已经发了霉的馒头。

    楚曦皱了皱眉，回想她以前大手大脚的生活，可这位老人却在为了半个馒头而低头。

    吸了吸鼻子大步上前，就在老人即将拿到馒头之际，楚曦分毫不差紧紧踩了上去。

    “馒头，我的馒头……”老人虚弱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绝望。

    强忍眼泪滑出眼眶的冲动，楚曦故意装出一副厌恶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不就是一块烂馒头吗？哭什么哭，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了你一样，多少钱，我赔给你！”

    老人颤抖的手伸向那个已经被踩碎了的馒头，老泪纵横：“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已经两天都没有吃饭了啊…”

    见他还要拾起那些馒头碎屑，楚曦抬脚把它们踢得更远了些，从包中拿出那一叠刚取出来的现金“狠狠”甩在老人面前：“行了行了，我赔给你，真是的！”

    说完，不等老人反应过来，她转身几乎小跑着离开。

    不知跑了多远，楚曦才站定脚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楚曦，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男人惊喜地说着。

    她定定地看着男人半天，在记忆中仔细搜寻，猛然想起：“梁正阳？”

    梁正阳见楚曦一眼就认出了他，脸上的喜悦更浓，狠狠地点了点头：“是我，这么多年不见了，你现在还好吗？”

    楚曦只是隐约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梁正阳学习成绩很好，是大家公认的学霸，看他现在西装革履的样子，想必发展得也是很好吧。

    “嗯，一切都挺好的。”楚曦的回答夹杂着些许心酸与苦涩。

    “我刚刚都看到了，你还是跟过去一样，嘴硬心软。”说完，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以梁正阳从前对楚曦的了解，这种繁杂的闹市，她是绝对不会来的。

    提到这个，阵阵苦涩再次涌上心头，楚曦长叹一口气，如实地回答：“我刚刚从家里搬出来了，刚好朋友空着一间房子，所以我就暂时住在这里。”

    这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是现在身边唯一关心她的人了，她也没什么好再遮掩的。

    “你等我一下。”梁正阳说完，转到一旁停着的轿车那里，打开后备箱取出两个购物袋重新折回：“这是我刚刚去超市买的一些吃的和日用品，给你。”

    楚曦见状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了，我怎么能拿你的东西呢？”

    “你刚刚搬家这些东西肯定都用得着，就别跟我客气了，拿着吧。”他非常坚持，把购物袋放在楚曦脚下。

    然后从口袋中拿出手机递了上去：“留个电话吧？以后也方便联系。”

    楚曦面色为难地看着地上的东西，她现在的确很需要它们，于是不再推辞，而是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

    留了号码，梁正阳看了眼时间，满眼歉意地道：“我还要赶着去上班，改天约着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