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宽阔的河面如今只剩几缕细流,稀稀拉拉的水量像是巨兽排泄后在地上的痕迹,但却顽强的始终没有断绝。
曾经的河道从空中看起来依旧分明,黄灿灿的河沙将两岸的绿色世界从中割裂,像是绿色衣服中间的一条拉链。但是两岸虽然看起来都是生机勃勃的绿意,内涵却早已大不相同。
在寄生生物控制的这边,已是万籁俱静,被寄生菌感染后的各种生物都失去了很多本能,蛐蛐不鸣、秋蝉不叫,加上当地野生虫类已经被寄生绝迹,使得这里仿佛一片绿色荒漠般死寂。
而在毁灭者这一侧,被蚂蚁们认为是灭世危机的它们,反而庇护了活动区域里大量的生灵。毁灭者对于这些生物没有兴趣,绝大部分虫类也不惧怕毁灭者,因为毁灭者抹杀了当地食物链顶端的土着蚂蚁,又抵挡了寄生菌的侵入,让其控制区仿佛绿洲一般生机盎然,白天夜晚都是虫鸣声不绝于触角。
灭世之毁灭者,此刻又何尝不是生态的保护者呢?
只是随着大战连连之后,毁灭者后援不继,自身兵力大大折损,控制区不得不一点点收缩,控制也不再严密,让在其后方活动的寄生生物小队寻觅到了更多机会。于是,原本在安全区自在生活的虫子们,逐渐迎来了梦魇!
十余支以寄生蝴蝶、飞蛾等为主的寄生飞虫在毁灭者大军后方频繁出没。
比如这一支小队,由12只酷似蜂鸟的蜂鸟鹰蛾组成,每只蜂鸟鹰蛾身上有6-24根菌丝。这些蜂鸟鹰蛾可以吸食花蜜维生,哪怕是秋季也有足够的菊科野花盛开,所以它们在接受寄生大脑的命令出发后,就再也没有返回过河对岸的根据地。
夜晚,寄生蜂鸟鹰蛾有着隐秘的驻扎地躲避天敌和寒冷。白天,这些蜂鸟鹰蛾一边频繁吸食花蜜来维持自身和寄生菌的能量消耗,一边寻找着寄生目标。因为食物的一致性,所以寄生蜂鸟鹰蛾经常会遇到蜜蜂、雄蜂以及捕食昆虫的胡蜂。
寄生蜂鸟鹰蛾对战斗力强悍的各种胡蜂最感兴趣,甚至会故意自己迎上前去吸引胡蜂过来猎杀,然后将好几根菌丝趁机撒到胡蜂身上,迅速将之感染。被寄生后的胡蜂会昼夜护卫这队蜂鸟鹰蛾,但它们也容易遭到其他健康胡蜂的攻击,有些健康胡蜂有能力分辨出被感染者,哪怕是同一巢穴原本的同类也不例外。
次优的寄生对象是蜜蜂,不过一般只撒上一两根寄生菌丝就够了。被感染的寄生蜜蜂毫无察觉,会回到蜂巢,在半天后才被彻底感染。而蜜蜂对被感染者的辨别能力较差,等到蜂后发觉时为时已晚,一座蜂巢大约一两周时间就会被有着充足能量供给的寄生菌彻底感染,从而提供大量寄生蜜蜂作为兵源。
至于熊蜂,飞行过于笨拙,攻击力孱弱,又是小规模群居,就连寄生菌都看不上眼,不再迫不得已时懒得寄生。
除了这支寄生蜂鸟鹰蛾小队,其他小队也大多是由单种虫类组成,根据其习性诱捕寄生某些对象虫类,基本都是战斗力较强的猛虫。
半个月以来,已有大量虫兽被感染,很多寄生虫兽赶赴前线战场有力支援了战斗,尤其是寄生蜜蜂战果显赫,用蜂群战术击杀了不少雷达毁灭者或白腹毁灭者,完全不在乎损失,就是得益于敌后的行动,使得寄生蜜蜂是补充起来最快的飞虫。而大量不能飞的猛虫则分散蛰伏在了当地,另有任务。
十天前这些猛虫首次集结起来,密度骤增后引起了雷达毁灭者的关注。但还没等到雷达毁灭者派出的围剿军队赶到,这些寄生虫兽就已经杀死了附近的一只橙蟹,然后再度分散隐蔽,让雷达毁灭者失去了目标。
毁灭者围剿军只看到了橙蟹及几十只寄生猛虫的尸体,随后便奉命返回,它们目前只能保证主基地附近很小一片范围内滴水不漏,更大的控制范围里只能靠巡逻队每日巡视进行控制,却留下了大量阴暗的隐蔽处。
在一块不断滴水的巨石的底部,有一滩小小的水洼,积水从水洼边缘某处流出,形成一条小溪,最终可以注入附近的池沼。其实这处水洼曲曲折折也能与隔开寄生生物和毁灭者的河流连接起来,在雨季水洼面积要比现在广阔得多。
如今虽然水洼只剩一点点面积,但巨石上不断滴下的水滴保证了这里不至于彻底干涸,一群寄生豉甲选择了这里作为栖息地。
作为寄生水虫,因为体型太小(往往只有几毫米长),无法胜任寄生田鳖和龙虱的夺取制水权任务,所以这些寄生豉甲被派到了敌后,发挥其航速快、隐蔽性强的特点,控制了这片地区的错综复杂的浅水。
寄生豉甲一边感染那些来到水源处补水的目标猛虫,一边伺机击杀少数落单的靠近的毁灭者,最重要的任务则是沿水侦查。
上一只被击杀的橙蟹,就是隐蔽在某处泥沼,但因为不断产出毁灭者,而被巡逻的寄生豉甲发现的。这一次,又有一只橙蟹被寄生豉甲发现了!
不过这只橙蟹转移了潜伏地,躲在某个池塘中央位置的沙洲的淤泥下,产出的毁灭者每过一段时间凑足足够数量后再自行利用枯枝落叶搭建浮桥回到陆地上。有着水面的保护,这只橙蟹相对安全,它身边目前还有百来只新生的毁灭者驻扎,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保卫力量。
这样一来,敌后的寄生大军就很难直接调动战斗力较强的地行寄生猛虫去直接围杀,但已经得到消息的某寄生大脑显然不准备放过这只橙蟹。一场隐秘的调兵遣将正在悄悄发动。
这次的围猎投入的兵力不如上次,但精锐程度更甚,甚至一只极其神秘的寄生生物,也搭乘飞虫来到了寄生豉甲的驻地,准备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