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沉睡的天使（2）

手慢慢从楼上走下来——正是玲！是那个可怕的天使面孔魔鬼心肠的“歼灭天使”玲！虽然她现在的衣着和记忆中的那黑白相间的贵族孩童服饰并不相同，但亲眼见到这个年纪小小实力却绝对不凡的执行者，我还是不由得紧张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玲看了看我这边，问特蕾莎院长：“发生什么事了啊？这个大哥哥是？”

    “刚才大家在吵而已，没什么——这位是史密斯先生，是他带克拉姆回来的。”特蕾莎院长回答。

    “咦？克拉姆回来了？在哪里？”

    “好像刚才跟玛丽他们一起跑到院子里去玩了……”

    “我也去！”

    还没等特蕾莎院长说完，玲就一溜烟跑掉了，拦都拦不住——我可从来没见过她这种样子。

    “唉，这孩子……”院长只有对着我苦笑。

    稍后我们坐在桌旁，我问起关于玲的事，特蕾莎院长道：“玲是我前几天在卢安回孤儿院野外的路上遇到的孩子，那时她昏迷倒在地上，身上还有些伤，表情显得十分痛苦，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我还是马上把她就近带到孤儿院来，并找了医生来。医生检查过后说她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好像之前受了什么惊吓导致昏迷不醒，让我们等她醒来……后来玲是醒了，但好像除了自己叫玲以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问她家人和住址也说不知道，问得多了她好像还很痛苦的样子，找来医生问，说这可能是失忆的表现——玲由于失去了过去的记忆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和是从哪里来，一时之间大家也没办法，只好我们先让她留在这里，等她病好了再去寻找她的父母和家人。”

    她说着，透过窗口望着外面正在一起玩闹的众孩童：“庆幸的是，大家和玲都相处得挺好的，这样也使玲不会因为想不起以前的事而感到太过悲伤……”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孩子都和玲一样，有着不愉快的过去吧……”我心里想着，望着窗外玲和其他孩子一起快乐玩耍着的身影，真的完全看不见记忆中那个冷酷无情的执行者的影子——也许对于玲来说，失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正当我和特蕾莎院长闲聊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的孩子们叫着“哇，下雨了下雨了！”就一窝蜂地跑进屋里，我望望窗外，果见天空乌云密布，并开始有几滴雨点掉落下来。

    “玲，你先快去换件衣服。”特蕾莎院长首先对玲这么说道，打发玲去换衣服后才开始安顿其他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后玲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我见了一愣——此时她穿的就是那套黑白相间的长裙，头上还扎着一个黑色绸带的蝴蝶结——完全就是我记忆中“歼灭天使”的那副打扮，而由此我更加确信我并没有认错人——眼前这个人，正是我所知道的那个“歼灭天使”玲。

    玲倒好像完全不注意我，走到窗旁和克拉姆一样趴在窗台上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滴。

    我一直注意着玲，只是见她一直和克拉姆说着话，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而雨也越下越大，很快就变为倾盆大雨。我走过去桌子旁边打算倒杯茶喝，却被一个在房里玩闹的孩子不小心撞了一下，茶洒了一地，特蕾莎院长连忙过了训斥着那孩子并不住道歉，我连忙说没关系，而这时门那边却传来敲门声，我对院长说你去开门吧我来收拾就行了，特蕾莎院长又道歉了好几声才走过去开门，我蹲下收拾着地上的碎片，耳朵听见门口那边传来的对话声。

    “咦？你们好像是……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院长不好意思，我们走到半路外面就下起大雨，能让我们避一避吗？”

    “好的好的，请赶快进来。”

    “谢谢。”

    这时我站起身，看见门口走进一男一女，女的戴着眼镜，脑后扎着一个马尾辫；男的浓眉大眼，头发是四六分式的发型，他们都身穿杰尼丝王立学院校服（我认得那学院的校服）。我认出了他们，他们就是科洛丝公主在学院里的两个好友——乔儿和汉斯。

    “你们的衣服都湿了，等一下我去拿毛巾来。”

    特蕾莎院长说着就跑到内屋里去了，这时两人也看到了我。

    “嘿，你好，你是院长的朋友吗？”乔儿首先发话。

    “啊，我……”

    还没等我回答，这时屋外又传来一个声音：“乔儿，汉斯，你们干嘛跑那么快啊……”接着一个披着黑色雨衣的人跑了进来。

    “我们可没有雨衣啊，当然要跑快一点啦。”

    “哎呀你好慢呢——科洛丝。”

    随着乔儿的话音一落，那人正好把雨衣上的雨帽拨下来，露出那一副熟悉的面孔——是的，她，就是科洛丝公主。

    “乔儿你们啊真是……！”

    科洛丝公主本来还苦笑着对着乔儿和汉斯说话，而当眼睛望这边一瞥望见我时，就立时愣住了。

    我，此刻也只是默默地望着她。

    “……约翰？……”

    “……好久不见了，公主殿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缓缓说出了这么一番对话，而一旁的乔儿和汉斯则早就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了……

    雨，依然在下着，特蕾莎院长早被“识趣”的乔儿和汉斯支走，孩子们都趴在窗台附近看雨，所以现在只剩我和科洛丝公主两人单独坐在桌旁，但都不发一言，好像一时都想不到要说什么……

    “……还记得我们最近一次见面，外面也是这样下着雨呢。”

    科洛丝公主突然说道，我抬起头，正望见她那一如从前迷人的淡淡微笑。

    “……是啊……”我望向窗外方向，“虽然只是几天，但感觉总是好像过了很久似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能见到你……对了，为什么你会来卢安呢？”

    我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约略说了一遍，不过之前尤莉亚上尉告诉我公主在卢安的事情倒是没有说。

    科洛丝公主认真听完后，略有所思道：“这些事我最近也略有所闻……好像都是不简单的事件呢。”

    “确实，现在‘结社’的执行者已渐渐浮出水面，地震的事已确认和他们有关——至于其他的事件，我也怀疑和他们还有‘福音’有关。”

    “‘结社’……‘噬身之蛇’我从前也从卡西乌斯那里听说过……没想到在政变后相隔一年的时间里他们就又出来活动……这件事看来的确很棘手……”

    “我和几个游击士之前也开始调查此事，只望能早日找到这个组织的所在……”我嘴上说着，心里暗暗补了一句——“还有‘福音’和‘辉之环’的所在……”

    “……约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还是那么埋头苦干。”

    我笑了笑：“公主殿下也知道我不会说话……‘少说话多做事’是我一贯的作风。”

    “我看得出来，你的认真谨慎就体现在这种作风上。”科洛丝公主淡淡笑道，“还有，以后私底下就不要叫我公主殿下了……叫我‘科洛丝’就好。”

    我一愣，抬头望向科洛丝公主——她脸上依然是那平静的微笑。虽然以科洛丝公主的性格，这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但突然听到重逢没多久的公主殿下对自己这么说，我还是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这时科洛丝公主却小声对我说：“告诉你啊，乔儿和汉斯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可是特蕾莎院长是不知道的——也幸亏刚才你叫我‘公主殿下’的时候她不在，不然还真麻烦了……”

    我一怔，也才反应过来——对啊，整个学院里其实只有乔儿、汉斯和校长知道公主的真实身份的，这个情况我本来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刚才见面时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王城以外的地方脱口就叫“公主殿下”，也正如科洛丝公主所说，幸好那时特蕾莎院长正好不在，不然解释起来还真麻烦……

    而此刻我抬头看向科洛丝公主，只见她一脸苦笑的样子，好像就是有种“有惊无险”的感觉，倒没有要责备我的意思，但我还是为自己一时的疏忽（虽然可能这不算什么大事……）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不要紧的，以后注意就是了……”科洛丝公主笑道，就像和好朋友开着玩笑一样的语气说道，“记住以后私底下叫我‘科洛丝’就可以了，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即使公主只是因为她的身份不被暴露而给我这种“特权”，我也感到十分高兴了。

    “……是，我知道了。”

    “那么，叫一声看看？”

    “哎？”

    “试试看嘛……”

    科洛丝公主露出少有略带调皮的笑容对我说道。

    “……科、科洛丝……公……”

    科洛丝公主立即伸手轻捂住我的嘴：“后面的就免了吧。”

    “呜呜……”

    我被纤手捂住的嘴巴发出轻微的“呜呜”声，有些惊慌失措地望着眼前这个和我面对面微笑的少女，点了点头。

    科洛丝公主……哦，不……科洛丝松开手后，我开始注意到她身旁椅子上放着的一件黑色的物事——正是她刚才进屋时穿的那件雨衣。

    这时科洛丝好像也注意到我在看那雨衣，于是把它拿起来微笑道：“你别误会——这不是我的，这是路上汉斯借我挡雨的而已。”

    “误会？我误会什么……”

    “因为某个人说过，黑色和忧愁都不适合我——所以，我怕他误会啊。”

    我看着带着微笑望着我的科洛丝，知道她居然还记得离别那时我对她说过的话，心里不知怎么地有种难以平静的感觉……、

    而正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十分细小的声音——

    “……搞什么啊？怎么就是一直聊天，什么进展也没有啊？……”

    “你别吵啦！……好好看着就是了……”

    我又望了望科洛丝，只见她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好像在对我去做什么给予了肯定的态度——我心领神会，于是就突然假作惊讶地叫了一声：“哎呀！科洛丝你怎么了？！”

    “啊？科洛丝出事了？！”

    只听一个声音响起，接着是“砰！”一声，一个人站立不稳从内屋摔了出来，直趴在地板上——一看，此人正是汉斯。

    “你、你这笨蛋！”乔儿怒叫着从内屋跑出来，踹了地上的汉斯一脚，“你这笨蛋！谁叫你跑出来的？！……”

    “哎哟我的头……”汉斯眼冒金星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科洛丝只是坐在一边苦笑，我则是笑着对他们说道：“两位，麻烦你们下次偷听时可要藏得好一点啊。”

    “啊？是是是十分抱歉……”乔儿好像也开始变得语无伦次了，再抬头看看周围，只见刚才早已被声响吸引了注意力的孩子们现在也都齐刷刷地扭头望着这边，乔儿一时也不禁连脖子都羞红了，只能又踹了汉斯一脚吼声“快走了啦！”就尴尬无比地拖着汉斯慌里慌张地逃跑了。

    看着他们那个滑稽样，我和科洛丝不禁相视而笑，初时见面的些许隔阂现在也似烟消云散了。

    既然克拉姆已经平安回到孤儿院，所以雨停后我打算回卢安和亚妮拉丝他们汇合，而这时却见科洛丝过来道：“我也一起去吧。”

    “嗯？你去卢安有事吗？……”

    “……没有，只是想去看看。”

    我带着些许疑惑看着科洛丝，她只是对我笑笑——总觉得好像隐瞒着什么。

    “我们也要回学院，一起走吧。”乔儿道。

    于是我们和孤儿院里的各位告别后就上路了，到岔路处和回学院的乔儿和汉斯告别后，我和科洛丝就前往卢安。

    到达卢安，我们和亚妮拉丝和克鲁茨会和，亚妮拉丝和科洛丝握手道：“你好我是游击士亚妮拉丝——你好像也是艾丝蒂尔的伙伴吧？幸会～”（亚妮拉丝和克鲁茨似乎不知道科洛丝的真正身份，只知道她也是艾丝蒂尔的伙伴）

    亚妮拉丝问：“我和前辈准备先在这里做些任务，你们呢？”

    我是暂时没什么事，所以转头望望科洛丝，却见她说道：“我们打算先在城里转转。”

    亚妮拉丝看了看我，微笑道：“哦～明白明白～那我们就不做电灯泡咯～前辈，走吧～”

    亚妮拉丝带着坏坏的笑容和克鲁茨离去，我不禁对着他们的背影叫着质问：“喂你说的什么意思啊？”

    回头我对科洛丝道歉道：“对不起……亚妮拉丝就是这样，你别介意……”

    脸上微带红晕的科洛丝微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

    “啊……那么……需要……”

    “可以陪我一下吗？……”

    我一愣，看着面前微笑着的科洛丝，没想到我想问的事倒被她先开口说了。

    “……十分荣幸。”我微笑着回答。

    “那，走吧。”

    于是我就和科洛丝一起在卢安城里逛着，度过了一个快乐的下午。

    黄昏，在返回孤儿院的路上我问科洛丝：“不用我送你回学院吗？”

    “学院最近放假，没有课。”她微笑道，“而且……我在孤儿院还有些事情要做。”

    “哦……”

    说着我们回到孤儿院，一推开屋子前面围着的木栅栏的小门，我就看见在院子里放了一张单腿的小圆桌和两张白椅子，桌子上面海放了一些茶杯。

    我正奇怪院子里怎么突然多出了一张桌子时，却见特蕾莎院长拿着一个茶壶开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我们笑着打招呼道：“啊，科洛丝你们回来了？茶点正好刚刚准备好。”

    “辛苦你了，院长。”科洛丝微笑回应。

    我望望院长，又望望科洛丝，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约看得出来她们好像是已早已为什么通好气了似的，这时特蕾莎院长把茶壶放到桌子上说声“请慢用。”就转身走到屋门口赶着在那探头探脑的孩子们回屋了。

    “请。”

    科洛丝伸出手招呼我坐到桌子旁，自己则坐在我对面。

    “这究竟是？……”我还没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不禁疑惑问道。

    “……约翰，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吗？”科洛丝缓缓说道，“我，还欠你一杯茶呢。”

    我一愣，望着对面少女微笑的笑脸，不由得想起很久之前那天她归还我外套时的情景——那件事我本来只是当听听就算了，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公主却依然还记着……

    “那个……也不用那么认真的……”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害羞的感觉。

    “不用客气。”科洛丝不紧不慢地倒出茶来放在我面前，“我……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一直无法振作了。”

    “科洛丝……”

    “约翰，你说的对……悲伤和忧愁可能真的不适合我……因为每当我因为艾丝蒂尔和约修亚的事悲伤的时候，身边的人也总是回一起悲伤，我不想看到大家都和我一样，所以……我一直在努力……”

    科洛丝说着，抬头又对我露出淡淡的笑容——是啊，这次和科洛丝重遇，我也发现她的笑容明显要比以前多了，和真挚了很多，虽然依然能隐约看出其中蕴含着淡淡的忧伤，但总比以前的眉头深锁或是强颜欢笑要好的多。

    “……是啊，即使只是为身边的人，我们也不应该忧伤……”我顿了顿道，“不过，我更多的是希望科洛丝你是为自己的内心而展露笑容，这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我们并不是全是因为别人才活着。”

    “……你说的也有道理呢……”科洛丝举杯微笑道，“那么，就让我为自己的笑容干杯。”

    “干杯。”我也举杯微笑道，“可惜只是茶，没酒来助兴啊。”

    “可惜……我不太能喝酒……”科洛丝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呵呵我明白——那就让我们以茶代酒，再干这一杯。”

    “呵呵，好的……”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在卢安不喝呢？”

    “因为……这只是你和我之间的约定——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吗？”

    “……呵，当然好。”

    “干杯。”

    “请。”

    我们就这样一面喝茶，一面聊着天——夜，慢慢降临，稀疏的星斗也渐渐浮现夜空，就像黑暗下点亮着的几盏明灯，照耀着小圆桌旁正享受着此刻这丝淡淡快乐的两人……

    入夜，我们帮着特蕾莎院长收拾着桌椅后又在附近散了一会儿步回来，正在前面走着的科洛丝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

    “嘘……你看。”

    顺着科洛丝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人娇小的人影正并排坐在院子里。

    “来这边。”

    科洛丝轻声说着，招呼我躲进旁边一个草丛，偷偷观察着面前着两个人——科洛丝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倒让我感到些许意外，但此刻我也对那两个人影有些兴趣，所以也一声不吭地躲在草丛望着前方。

    “今天的星星也好美呢。”

    “嗯是啊，老师说过，下过雨的天空回特别晴朗，今天看到的星星也特别漂亮呢。”

    “呵呵克拉姆还是老样子呢……”

    这时，寂静的夜空周围突然缓缓传来一阵悠扬的音乐声。我微微一怔：这不是那个音乐盒的音乐声吗？

    “玲你还是这么喜欢这个音乐盒啊？”

    “嗯，当然……因为……这是克拉姆送的啊。”

    柔和的月光洒落下来，朦胧映出着这两个人的面容——正是克拉姆和玲。

    “难道玲你？……”

    “你、你不要乱想啊……我的意思只是说这是我来道这里后收到的第一个好玩的东西……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啊！”

    “？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音乐盒这种小玩意啊。”

    “啊……是、是这样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没、没有什么……”

    “玲你还真奇怪呢……”

    两人就这么说着话，我回头望望一旁的科洛丝，却见她正望着两人在偷偷露出着微笑——她也发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什么”了吧？而且看来还是早已知道，所以才会一开始就招呼我一起躲起来“偷看”。

    “我说啊，这个音乐盒可是一个叫提妲的给你修好的，那是你认识的人吧？你可记得要好好谢谢人家啊。”

    “我知道了啦……”停了一会儿，又听玲说道：“克拉姆，你不是说你从老师那里认识了很多星星吗？给我说一下嘛。”

    “好啊，嗯我看看……有了，呐，你看——那边那个就是大熊座，它的身上那连起来像是勺子的七颗星就是北斗七星哦，旁边的是小熊座……哎，玲？”

    这时玲只是微微侧头闭眼靠在克拉姆的肩上，脸上似乎带着一丝浅笑，也不知道她也没有听到克拉姆说的话……

    “玲？……唉又是这样，老是人家说到一半就睡着了，还老是把我的肩膀当枕头……”克拉姆嘟囔抱怨着，凝视了一会儿身边这个娇小女孩在淡淡月光照映下，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似的脸庞轻声叹道：“唉，算了……就这样由她去吧。”说完也闭起了眼睛慢慢向玲靠去……

    夜，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微风吹过树叶轻柔的沙沙声，科洛丝轻声对我说“回去吧。”我点点头，两人就悄悄地绕路回到了孤儿院的屋内，生怕弄出一点声音，而惊扰到正在星空下享受着这一宁静的那两个天真淳朴的孩子……

    望着夜色中若隐若现的那两个偎依在一起的娇小的身影，我才终于相信此刻那个冷酷的“歼灭天使”已不复存在，她的记忆就像被封印在那个叫玲深藏的内心中，沉睡着，沉睡着……

    如果这个天使是沉睡着的话，那我只希望——她永远不要醒来。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