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董事长给你的谢礼!”吴妈忙把一个红纸封递到桂连峰的面前,“我这就让老王开车送你回去!”
桂连峰不满地看了一眼吴妈,伸手挡开她手里的红包,对徐敏道:“别!今天过节,可我老婆孩子都在杭州呢!我回酒店也是一个人,不如就在这儿讨一顿酒,董事长不会赶我走吧?”
徐敏轻声笑了笑,对吴妈道:“去添一副碗筷,再拿瓶茅台,难得桂师傅肯留在我这儿过节。”
桂连峰瞟了徐敏一眼,亲切地拍着祁震的肩膀道:“上次见你还是出国读书之前呢,这算算,嗯,有六七年了吧?”
“是。”祁震答道,脸上的笑容极淡。
“你这孩子,个头没变,怎么比读书时候还瘦许多?不是有人故意为难你吧?”桂连峰关切地问着,一脸不满地瞪了一眼徐敏。
徐敏波澜不惊地看着桂连峰,示意吴妈和两个女佣坐下来,不必太在意这个不速之客。
徐奚文歪着脑袋对桂连峰道:“桂叔,你就这么偏心呀!也不看看我瘦了多少!”
桂连峰嘿嘿一笑,一把捏住徐奚文的胳膊,“你结实得很,有你姑妈这么疼你,哪用得着我操心!”
徐敏脸上的笑意消散殆尽,徐奚文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狠狠地夹了一块鳜鱼放在碗里。
吴妈皱着眉,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齐春晓和陈娇缩手缩脚地坐在旁边,觉出几个人关系微妙,却又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人人各怀心思,气氛明显压抑起来。
祁震并不希望弄出怎样的不快,于是微笑着从文件包里拿出礼物盒恭敬地放在徐敏面前,“一直想着送过来,总是太忙。您看看喜不喜欢。”
徐敏抬眼看了看祁震,拿餐巾擦了下手指,轻轻打开盒盖。众人的目光霎时都被里面一串晶莹剔透的绿宝石项链吸引住了,陈娇忍不住“哇!”了一声,连忙捂住了嘴。
桂连峰皱眉瞧了一眼祁震,“真孝顺!”
徐敏微微一笑,合上盖子道:“心里记得就行了,这东西挺贵的吧?以后不必把钱花在这上面。”
祁震和颜悦色地点头道:“是。”
“阿文把你们的计划书拿给我看了,的确有不少要改的地方,这样的东西拿到董事会那帮人手里,肯定是通不过的。老刘也没给你们什么好脸色吧?”徐敏瞧了瞧冷眼旁观的桂连峰,继续说道:“你也别总觉得他们是针对你,你的确还有很多东西得跟他们好好学学!”
桂连峰冷笑一声,插话道:“什么时候轮到那群东西来教总经理了?阿震要学也是跟着老太爷,那些个家伙不过是狗仗人势,还真摆上谱了!”
祁震皱了皱眉,没有理会桂连峰,语气谦卑地对徐敏道:“是,刘叔提出的问题的确是我没有考虑到的,计划书我明天会重新做一份。”
桂连峰朝祁震不屑地哼了一声。
徐敏看了一眼怒意难平的桂连峰,叹口气道:“节后再说吧,东西要慢慢学,也不急于这几天。对了,戴瑞年送了喜帖过来,请我参加他和袁莉的婚礼,你——”徐敏顿了顿,看着祁震道:“要去吗?”
祁震神情一怔,继而微笑着答道:“当然,怎么能让您一个人去呢!”
徐奚文惊讶地看了看两个人,继而鄙视地瞪着祁震。
“哎哎——,你们母子除了工作就没有别的可说的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非要在吃团圆饭的时候说?难怪阿震这么瘦,要是让老太爷知道——”
“桂叔,”祁震拉住桂连峰的胳膊,“今天过节!我敬您!”说完一饮而尽。
桂连峰话没说完,憋得满面通红,一口闷了整杯白酒,叹气道:“好,你今天是得陪我好好喝几杯!”
徐敏冷眼瞧着对面的桂连峰,给旁边噤若寒蝉的吴妈夹了一块酱肉,招呼两个女佣道:“你们自己吃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徐奚文看着吴妈可怜巴巴的神色,想着找个理由让她出去算了,脱口说道:“吴妈,这汤我喝不惯,给我做碗牛肉羹!”
吴妈正心神不宁,听了吩咐慌忙站起来,不小心打翻了酒杯,台布湿了一片,神色立刻窘迫起来。徐敏握住吴妈的手,瞪着徐奚文道:“瞧你把吴妈慌的,今天过节,还不能让她安心吃顿饭么?你这少爷脾气什么时候给我改改!”
桂连峰哼笑了几声,对着空气说道:“哎呀,这占了雀巢的斑鸠,靠的就是脸皮厚!”
徐奚文扭头瞪着桂连峰道:“你什么意思?”
桂连峰轻蔑地瞧了一眼徐奚文,“鸠占鹊巢懂不懂?”
徐奚文站起来,勉强克制着心头的怒火:“我敬你是长辈,不跟你计较,可你说话之前最好还是想想清楚。”
桂连峰笑道:“哟,我想起来了,这成语还是双关啊!”
徐奚文一把拉开椅子,大理石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声。
吴妈和两个女佣禁不住浑身一颤。
“阿文!”徐敏厉声制止,然而目光却只是寒冷地扫过对面稳坐的祁震。
徐奚文暴怒地瞪了一眼桂连峰,转身走出餐厅。
祁震神情自若地看着面色发紫的徐敏,起身说道:“桂叔是喝醉了口不择言,您别生气,我去看看阿文。”转身又弯腰对桂连峰低声道:“桂叔,您喝得太多了,要是为了我,就别再说了,一会儿我送您回酒店。”
桂连峰自知失言,也闭了嘴,朝祁震摆了摆手。
“桂师傅,您请自便!”吴妈给桂连峰赔了个笑脸,跟着徐敏起身上楼,两个女佣也很知趣地退出了餐厅。
桂连峰坐着,看着满桌几乎未动的佳肴,懊恼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