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早苗的面包（1）

壁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喂，渚。”大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麻布袋，一边把货柜上面的面包扫进去一边招呼一旁的渚道，“你也过来帮忙，赶在你妈回来前弄完，千万不能让她发现。”

    “爸爸……”渚的脸色总算恢复正常，但眉头还是皱着走过来，“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你也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唉……”

    渚只是叹了口气，就过去帮忙“收拾”着那些面包。

    我看了看他们，问：“那个……这样不去找伯母好吗？……”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因为我的话哭着跑出去的，要是在外面遇到个什么事这责任我可担当不起。

    “没事。”大叔这回却出奇地冷静，头也不回地说着，“一会儿她就会没事似的回来的了，一直都这样的。”

    我无语，芽衣上前道：“我今天是来打工的，也来帮忙吧。”说完就跑过去帮着大叔和渚，渚抬头望了望我，面有难色道：“春原同学，那个……”

    这时我也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她放学后要躲着我，说不定还是想为我好呢……现在看她那尴尬的样子……也是，自己家里有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当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家丑不外扬啊，更何况是对熟人？

    于是我立即说：“渚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对别人说的——不打扰你们忙了，再见！”

    我一溜烟地跑出店外，还能隐约传来里面传出大叔的骂声：“你也来帮忙啦，臭小子！……”

    嗯，幸好我还跑得快……老实说尝过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面包的滋味后，我现在真是连碰也不想碰它们啊，能逃掉真是幸福啊……嗯？不对，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浑身不对劲……低头一看——靠，刚才咬了一口的那个面包现在还被我拿在手上！

    在犹豫了数秒钟后，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早苗（作者：“你早就已经对不起人家了。”），但我还是把这东西扔到了垃圾桶……

    唉，真倒霉，没想到这就是古河家的“秘密”，也难怪今天中午渚支支吾吾的；刚才看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恐怕也是这个原因吧。

    “对不起，请问……”

    我从思考中抬起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白皙的皮肤，淡蓝色的双眸，长发盘成一束搭在一边的肩上，穿着粉红色的外衣和黑色的中长裙，还挎着一个手提包，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十分文静的样子站在那里，看样子是个20到30岁的年轻女性。

    “请问……你知道这附件有没有一家古河面包店呢？……”

    这个人要找古河面包店？是渚她家认识的人吗？还是“慕名而来”的客人？无论是哪一种我都难以想象，但还是随手指了路给她。

    “十分感谢。”

    这个人说着微微鞠了个躬，就从我身边走过了。

    我转头望着这个人逐渐消失的背影，想不出她到底是干嘛的……唉不管了，反正今天真是衰到家了，还是回家吧……

    …………

    “真的？真的就有这么神奇的面包？”

    第二天在教室，听到我说了早苗面包的杏，两眼放着光似的问道，似乎对此很有兴趣。

    真是的，本来我也没有打算把这事到处说的，谁知道杏这家伙一下课就跑过来和我聊天，也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早苗的面包上，接着杏就穷追不舍，最后我拗不过她只好把昨天那事对她说了……总感觉她是故意的……

    “有机会真的想见识一下……”杏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说着，我看着她，心想：“要是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会替你收尸的……”

    为了不再被杏那家伙烦着，下节课一下课我就出去外面，到处闲逛的时候，我来到了一个门前。

    抬头看看，上面的牌子写着“资料室”个字，我虽然之前没来过，但听说这里好像是挺安静的地方，适合睡觉——那么，就进去睡一觉好了，下节是一个老古板的课，我实在不想去上。

    打开资料室的门，首先看到的就是正对面坐在里面一张大方桌旁的长发少女。

    “欢迎光临。”

    少女抬起头，用银铃般的声音说着，我这时打量了一下这个“资料室”，一眼望去，只能看见面前这个大方桌，旁边靠墙放着的几个书柜，上面稀疏地放着一些书，还有少女身后的窗户，看来是个不是多大的地方，乍一看甚至感觉连之前见过的图书室也比不上，但确实很安静的样子。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少女继续微笑着问，我愣了一愣，竟直说道：“我想在这里睡觉……”

    “好的，请随意。”少女依然只是笑笑。

    怎么想这也不像这种情况下应该说的话啊……算了，懒得管他……于是我就在旁边找来几张折凳，排在一起后躺了上去，回头看看那个少女，正在低头看着手里一本书，不再“打扰”我睡觉的样子，于是我就带着些许疑惑的心情闭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我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知觉一下子还没完全从剩下些许朦胧的睡意中恢复过来，就听见耳边又传来那个银铃般的声音：“你好，你醒了啊？”

    我定了定神，正望见刚才那个少女微笑着坐在那里看着我。

    “要不要来杯咖啡提提神？”她这么说，我只是看着她点了点头，就见她站起来转身到后面一个咖啡机里到了杯咖啡端过来。

    “好的，请慢用。”

    闻着咖啡的香气，我来了点精神，拿过咖啡喝了一口——喔，真好喝，完全不像只是用咖啡机做出来的效果。

    “你喜欢的话就好了。”少女依然只是甜甜地笑着，我把咖啡一口干完后对她道：“再来一杯。”

    “好的。”少女说完，又端来另外一杯，我也是几乎一口干完，（作者：“你这家伙难道不怕烫的吗？”）叹道：“真是此啡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喝啊！”

    可能是听到我说奇怪的话，少女咯咯笑了几声，我问她：“不知道有没有吃的呢？”

    “有的。”

    有点出乎意料的回答，接着她就端来一碟炒饭，而这时我才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电磁炉。

    炒饭散发的香气使得我禁不住快速地“消灭”了它——啊，很好吃啊，又有吃又有喝，难道这里是什么都有的天堂吗？（作者：“难道你的人生除了吃喝就没别的了吗？”）

    “真是太棒了，真是好手艺啊。”

    “谢谢夸奖。”

    “太好了，那我现在想理个发行吗？”

    “呃？……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看看少女变成了一副苦笑很明显表明是“我做不到”的样子，我才从“这里什么都有”的幻想中走了出来。

    我不禁有点失望，看来现实还是现实啊，但还是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是，我叫宫泽有纪宁。”

    “那宫泽同学啊，为什么你会在这种地方看书呢？”

    “叫我有纪宁就可以了——因为这里有很多很有趣的书，我挺喜欢看的。”

    有趣的书？据我说知，资料室这里放的多数都是那些年代久远没有什么人看的，从图书室里清理过来的旧书，这个叫有纪宁的，居然对这种书有兴趣吗？

    而且她居然好像是盘踞在这个资料室里一样，甚至连咖啡机和炊具都拿到这里泡起咖啡做起饭来了，从这种程度上来看不得不说也是怪人一个……

    就在我盯着这个有纪宁看思考着她究竟是何方神圣时，却听她问我道：“那么，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春原阳平。”

    “那春原同学，要玩咒语吗？”

    有纪宁拿起手里拿本小数微笑着说。

    “咒语？什么东东？”

    “就是一些规定好的‘行动’，可以帮助你知道某些你不知道的事或者帮你解决某些问题。”

    “听起来不错的样子，怎样玩呢？”

    “春原同学现在有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呢？”

    解决不了的事情啊……我想起了昨天的事……

    “有的……”

    “能大概说说吗？”

    “呃……那件事我不太想说啊……”

    “没关系，你不必十分明白地说出的一件事来，只需要笼统说说你现在烦恼的大概意思就行。”

    “呃……我想想……我现在是在烦恼，怎么才可以让一样令人讨厌的东西变得让人喜欢……”

    当然我指的就是早苗的面包了——其实我也觉得早苗挺可怜的，至少可以看得出她是很认真在做面包，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却是那样……所以我就这么对有纪宁说。

    “好的，我明白了，等我查查看……”有纪宁翻了翻那本书，“有了，这里有记载一个有类似作用的咒语——现在请春原同学你照着这样做：用两只手的中指按住太阳穴的地方。”

    “这样？”我带着疑惑照着有纪宁说的做。

    “是的，接着请闭上眼，在心中默念三次你想要人家变得喜欢的那样东西的名字。”

    我按吩咐闭上眼，心中默念了“早苗的面包早苗的面包早苗的面包……”接着睁开眼问：“这样就可以了？”

    “是的。”有纪宁微笑道，“到你下一次再看到那样东西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它的改变了。”

    这么神奇？这简直比椋的占卜还扯嘛，就这样念三次所谓的“咒语”，就可以让早苗的面包变得好吃吗？怎么想也不可能的！

    “……如果发现还是没改变的话怎么办？”我问。

    “这里也有写这种情况。”有纪宁又看了那书一眼说道，“如果这种情况出现，那么就是说明这样东西其实本来就不让人讨厌。”

    “更加不可能了嘛……”我叹道。

    “总之就是这样，稍微娱乐一下而已，不必在意。”有纪宁依然只是微笑。

    我也只是笑笑作为回应，可是根本什么都没解决嘛……

    之后和有纪宁又聊了一会儿，我就离开了资料室。

    放学后，我照常走在路上，不知怎么地无聊到处晃着时，竟走到了古河面包店前（潜意识作怪？），而这时正好看到一个小个子趴在店门口的橱窗上。

    “喂。”

    “啊，痛……”

    “你在这里干什么？——风子。”

    我轻敲了一下那个人的头，说出了她的名字。

    “啊，大怪人。”风子一边揉着头一边叫，“不要打风子的头啦，风子会变笨的！”

    我故意又敲了一下，说道：“别胡说了，你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叫你不要打了啦！”风子鼓起腮，好像有点生气地说道，“风子只是路过这里的……”

    路过？只是路过的话会这样踮着脚趴在人家的橱窗上面吗？

    “风、风子真的只是路过而已……”很明显就是掩饰不住的慌张。

    而接着——“咕噜～”一声，很清晰的声音传来，风子的脸马上红了——这家伙，果然是肚子饿了。

    “你肚子饿了，为什么不进去买个吃？”

    “风子没钱……”

    “没钱？你家人没给你钱的吗？”

    “没有……”

    风子支支吾吾的，一副奇怪的样子，我也懒得追问，只是说了句“你在这里等着。”接着就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但好像和昨天听过的不太一样啊……

    “啊！你是……”

    一个穿着围裙的女性撩开帘布走出来时，我才发现这个人不是早苗，而是昨天在回去的路上遇到过的那个女的。

    “嗯？客人你认识我吗？我也是昨天刚来而已……”

    这个人倒好像还没认出我来。

    “我就是昨天给你指路的那个学生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啊……这么一说，我好像记起来了……呵呵，没想到真有缘呢，你是来光顾的吗？”

    “不是的……”我四处看了一下问，“早苗阿姨他们不在吗？”

    “啊，早苗有点事不在，我替她看一下店……你认识早苗吗？”

    “我和她女儿是同学。”

    “哦……昨天我听早苗她说有个春原什么阴平的……”

    “是阳平。”

    “啊对对是阳平……那就是你吗？”

    “是的——阿姨你又是？……”

    “啊，还没自我介绍呢——你好，我叫水濑秋子，来着这里附近的一个小镇，是早苗的朋友。”说着鞠了一个躬。（春原：“这次是《kanon》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