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剧（2）

着智代一本正经地说着这番话，我心里不禁有想笑的冲动，我不知道在智代说对着我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是否也会有想呕吐的感觉呢？

    琴美（“计画通”的表情）：“温侯大人，既然你喜欢小女，实乃小女之荣幸，而我看温侯大人也是尚未婚娶，要是温侯不嫌弃，不如就将小女嫁于温侯，你看如何？”

    智代（高兴）：“真的吗？真的可以？貂蝉你说呢？”

    我（鞠躬）：“愿意遵从父亲大人的吩咐，一生服侍温侯大人。”

    智代（狂喜，拍桌）：“好！实在太好了！司徒大人，那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你定个时间，我马上就可以迎娶貂蝉！”

    琴美：“是的，多谢温侯大人抬爱——今天天色也不早了，那么我和小女就暂且回去安排婚娶事宜，届时通知温侯大人。”

    智代：“有劳司徒大人了——貂蝉，我们再见！”

    我：“再见，温侯大人。”

    （灯光灭，我们下台。）

    （布景布置中……）

    旁边（渚的声音）：“就这样，司徒王允把貂蝉介绍给了吕布，并定下婚事，然后……”

    （灯光开，杏出现在舞台中。）

    杏（伸懒腰）：“啊～～～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啊～～～”

    椋（客串士兵甲）：“姐……啊不，那个……大人，司徒王允求见。”

    杏：“他来干什么？叫他进来吧。”

    （椋离去，琴美走入。）

    琴美（拱手弯腰）：“参见太师。”

    杏（瞥一眼）：“嗯，有什么事？”

    琴美：“在下知道太师最近为朝事费心，以至于心烦难舒，因而特准备了歌姬表演歌舞来慰劳，还望太师可以接受。”

    杏（眼前一亮）：“什么？如此甚好，快快传来！”

    琴美：“是。”（退下）

    （灯光灭，布景布置，灯光亮，我穿着特制的舞蹈服站在舞台中央，杏和琴美坐在一旁观看。）

    我（鞠躬）：“多谢太师抬爱，贱妾献丑了。”

    杏（笑）：“好美的人儿，快快开始吧～”

    我感觉她这分明是一种嘲笑的眼神，而且是那种忍住想要大笑冲动的嘲笑，再看看旁边，好像连琴美都在偷偷地笑——难道我这身衣服比刚才的还难看吗？

    但是也没办法，我依然只能硬着头皮跳起舞来……舞跳得怎么样我本人是不清楚的，但我已经能隐约听到台下传来笑声了……

    好不容易跳完了，我向台上仅有的两个观众鞠躬致意。

    杏（拍手）：“很好很好～不仅样子长得美舞也跳得很好，司徒大人，不知道此人何人？”

    琴美：“不瞒丞相，此女子正乃在下犬女貂蝉，因仰慕太师，特带来为太师献舞。”

    杏：“貂蝉？不错的名字——貂蝉，貂蝉你过来，我看你才貌双全，决定纳你进后宫好好服侍皇上，不要让我失望哦。”

    我（鞠躬）：“是。”（心想：“靠，这董卓也确实强悍，问也不问就把人家纳进什么后宫，说是服侍皇上，其实还不是服侍你？”）

    琴美：“太师得此佳人，实乃幸事，不如带予群臣见见，以羡旁人。”（当然就是想要他炫耀这件事让吕布知道了）

    杏：“当然！这种美人我又怎会收着？”

    （灯光灭，我们三人下台。）

    （布景布置中……）

    此时，后台处。

    “终于最后一场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着，“别紧张别紧张……”

    杏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想不到你这家伙居然还会紧张啊？”

    “废话，接下来可是我的大活跃！”

    “你就省省吧，人家主角智代都还没说话呢，就你在这里自鸣得意似的。”

    我转头望向一旁，就看到智代那笼罩着从台上透过来的暗淡的橙光的侧面——依然是一副严肃的神情，散发着肃穆之气的双眼正凝视着舞台的方向等待着出场，我不知道此时她心里在想什么，但那感觉看上去，她是真的很认真在演好这出戏。

    “真不亏是智代……”就连杏这时也在一旁轻轻地说道，我望着智代，也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旁边（渚的声音）：“那个……王允将貂蝉介绍给董卓后，吕布得知此事，立即寻找王允质问……”

    （灯光亮，照着舞台中间的琴美和智代。）

    智代：“司徒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既将貂蝉许配于我，为何又带她去见太师？”

    琴美：“温侯有所不知，非允想要介绍貂蝉予太师，而是太师不知从哪里得知貂蝉之事，硬逼我带她去见，接着就把她收归己有了；你也知道太师是个什么人，我根本就不能拒绝啊。”

    智代（生气）：“可恶，我这就找他去理论！”

    （灯光灭，琴美退场，我和杏上台。）

    杏（远远看见智代）：“哦，布儿，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

    智代（骑着“赤兔马”出现）：“董卓！把貂蝉还来！”

    杏（疑惑）：“你说什么？”

    智代：“别装傻了，吃我一记！（挥戟）”

    杏：“哇！（避开）……你疯了？！”

    智代（再刺）：“少废话！”

    我（冒出）：“温侯大人！”

    智代（惊讶）：“貂蝉！快！过来这边！”

    杏（惊怒）：“你们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吕布！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抢我的女人，看我收拾你！（拔剑）”

    （我趁机躲到智代身后，两人已经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我不禁感叹，虽然不是真的，但能看到杏和智代这两个“武林高手”正面交手这还是第一次。

    杏（格开方天画戟，怒叫）：“吕布！把貂蝉还来！”

    智代（对我叫）：“貂蝉，上马！”

    我：“好！”

    虽说是上马，但其实只是跟在马后面而已。

    杏（怒叫冲上）：“吕布，别逃！”

    智代（挥戟）：“别碍事！”

    杏（被打中）：“啊！……你竟敢打我？！”

    智代：“我还敢杀你！——看招！！（突刺攻击发动！）”

    杏（惨叫）：“啊！我死啦！”

    （杏被“刺死”倒下。）

    椋（客串士兵甲）：“啊！救命啊！来人啊！姐姐……啊不，董太师被人杀了啊啊啊！……”

    听到椋那似差点失声痛哭的样子，我真的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误以为杏被杀死了……

    智代：“我们快走！”

    （灯光灭，布景布置中……）

    （灯光亮，照着舞台中间的我和智代，后面一个布景写着大大的“凤仪亭”三个字。）

    智代（拉着我跑到舞台中间，回头张望）：“逃到这里就可以了吧？……”

    （周围响起喧闹声）：“他们在哪里！抓住他们！……”

    我：“不好，是董卓的手下，追到这里来了，怎么办？”

    智代：“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虽然明知这是台词，在排练的时候我也已经听过了很多遍，但不知为什么此刻我一听到这句话还是愣了一愣，望着眼前眼中闪着坚定光芒的智代，我几乎有种她说的不是台词，而是是真心话感觉……（妈的，看来我真是被智代这家伙感染了，太入戏了！）

    智代：“总之我们先……”

    可是智代话才说到一半，突然我就感觉到脚下剧烈地震动起来，整个人站立不稳几乎摔倒。

    “怎么了怎么了？”“是地震！”

    馆内所有的人都瞬间发现了这一点——地震了！而且是很强的地震，整个体育馆好像都在摇晃，碎石不断从天花板上掉落，一颗两颗，很快就是一大块两大块砸下来，全馆的人都慌了，惊叫着往外跑，现在顿时一片混乱。

    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却听智代叫声：“小心！！”接着飞身把我扑倒在一旁，接着只听“轰轰”几声，我们刚才所站位置上方的舞台幕布和横梁应声而落砸在地上，同时带着砸翻了几盏油灯，油灯掉到地上，火焰迅速就蔓延了整个舞台。

    这时我才想起，因为之前我顺便说过的话，杏在舞台上增添了灯光，而且为求逼真，我们这话剧使用的都是真正的油灯——这下倒好，这些油灯随着剧烈的震动几乎全都砸碎在地，馆内顿时成了一片火海。

    “完了！……”我心里不禁叫道，智代爬起来道：“快！快逃出去！……”

    幸好这时震动似乎不那么剧烈了，于是我们爬起来刚冲下舞台，谁知刚下来没走几步，天花板上一块着火的巨大的石块就轰然落下，阻断了我们的去路。

    “春原同学！坂上同学！……”

    我通过石头上面可以望见渚、椋和琴美正在对面慌张地叫着，我对她们大叫：“你们先快逃！不要管我们了！”

    “喂！你们！来这边！！”

    另一个喊声响起，却是杏在一边撞开了馆内一道着火的侧门叫道：“快从这里逃出去！！”

    渚等三人立即跑过去，在杏用双手支撑着以防着火的门顶脱落的侧门中逃了出去，也幸好杏穿的那戏服很宽大而且是不易燃烧的质地，不然就算像她现在这样用宽大的衣袖包住双手顶着那着火的门顶那么久，手也早已烧焦了。

    “喂！你们两个！快点啊！这里好烫，我支持不了多久了！！”

    杏不断催着我们，而我和智代好不容易从那块碍事的大石头后翻过来，一边叫着“来了！”一边跑过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头顶上突然很热。

    “小心！！”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智代却已飞身过来，一脚踢开了一片着火几乎就要砸到我头上的瓦砾，而她却也因此摔倒在地上。

    一片瓦砾之后，又有许多着火瓦砾陆续落下，再次阻碍了我们前进，杏还在那边不断叫着“快点快点！”的时候，突然我听见那边传来椋惊呼的声音：“姐、姐姐！你、你的胡子！……”

    “嗯？”杏低头一看，却见是自己那把大大的假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烧着了，几乎就要烧到她的脸了！于是她“啊！”惨叫一声，双手一忪，门就塌了下来，而她不得不立即闪身出馆外，这下就只剩下我和智代两人在一片火海的体育馆里。

    “惨了，连杏也逃了！”我惊叫，“我们快走！”

    回头去拉倒在地上的智代，却拉不起来。

    “你怎么了？”我立即感到不妙。

    智代看了看我，伸手摸着一条腿说：“我的腿……受伤了……”

    我一看，果然那腿烧红了一大块，还有点地方烧黑了，看来是刚才踢开着火的瓦砾时烧伤了，而且好像挺严重！

    看到这情形，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要去抱起智代。

    “你干什么？”智代问。

    “废话！你走不了当然要抱起你走啊！不然在这里等着被烧死啊！”

    “你不要管我了！……现在快往刚才杏那边去，也许还能逃出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别胡说！”我不由得来气，“你以为我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别说你是刚才为了救我才烧伤的，就算不是因为我弄成这样，我也绝不能把你丢在这里！”

    其实当时我也没多想什么，就是自然而然的不想留下智代，我不知道这算是英雄还是逞强，但我只知道，就算我当智代是“宿敌”，也绝对无法在这情况下放弃她自己逃走，再怎么说这都是一条人命啊！更何况她之前救过我两次？

    而这时智代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我，好像有点想不到我会这样说的样子，而我也没多管她，就伸手过去把她横抱在身前。

    想不到这家伙好像没有想像中的重呢……唉不过现在哪是想这个的时候？！于是以抱好她，我就低着头冒着到处乱窜的火焰直奔那个侧门。

    来到侧门，可是门口已经被着火剥落的瓦砾碎石等塞满了，根本就出不去，怎么办？……

    正在我心急如焚（真的是焚了，周围越来越热感觉人都要快被烧着了）时，突然转头一瞥见旁边地上放着一支东西。

    方天画戟！

    虽然不知道是被烧了还是被熏了，这东西现在已经一副黑乎乎的样子，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整个剧组最抢眼的一个道具，顿时我脑海中产生一个想法。于是我暂时放下智代，过去捡起这把戟——嗯，还有点硬度，看样子还没被烧坏，那就可以利用了！

    在智代疑惑地看着我拿着这把东西回来的神情的注视下，我运了一下气，接着大吼一声举起这方天画戟就向那着火的门口刺去——

    “砰！”一声，方天画戟应声而断，而塞住门口的杂物也被刺出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从这窟窿里我能隐约望见馆外的情形。

    “这下有救了！”我心头暗喜，急忙从身上的长裙上硬扯下一大块布，接着再次抱起智代，把布盖在我们头顶上方，弓着身站到门前。

    我看了看那门心里盘算了一下，接着对智代说：“抓紧我。”智代好像也明白了我想干什么，双手抱紧我的脖子，把头埋到我的怀里。

    确定智代准备好了后，我鼓了鼓劲，向后慢慢退了几步作为助力，接着——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大声吼叫着低头就向那门飞快冲去——“砰！”，我只觉得头一阵痛，身边突然凉爽下来，接着整个人就因冲得太快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

    当我爬起来回头一看时，我已经身在室外，面前是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体育馆——我终于成功撞开门冲出来了！

    “春原同学！坂上同学！”

    脱险后我气还没透顺，就听见有人叫唤，转头一看，正是渚等人跑了过来。

    “春原同学！坂上同学！”渚俯下身来担心地问，“你们没事吧？”

    我扶起身边的智代，确认她也没事后才回答：

    “啊，还好啦……就是头有点痛而已……”

    刚才那么大力用头撞门，不痛就有鬼了。

    这时我看看周围，渚、椋和琴美三人可能冲出来比较早，看上去都没什么事，就是脸上都有点黑；而杏此时正坐倒在一边喘着大气，下巴红红的，一旁是那把还没烧完的假胡子的残骸，很明显她刚才因为“胡子着火”也被弄得够呛，还有智代，满脸几乎被熏得漆黑，一脸的疲惫，但至少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我当然好了！好得不得了呢！咳咳……”

    “春原同学，你受的伤不轻啊，还是不要这么激动……”

    废话，要是你像我刚才那样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还能回来，你能不激动吗？

    不过也因为渚的提醒，我才发现自己受的伤也确实不轻：全身衣服几乎烧光，头发也烧掉了一部分发着烧焦味，脸和手脚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刚才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神经一放松就开始觉得疼痛无比了。

    “你还真是疯狂……”似乎是回过神来，杏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还不忘吐槽我几句，“还真有勇气就那样撞门而出啊，强人一个……”

    “彼此彼此啦……”

    “总之，智代的脚被烧伤了，还是赶快叫救护车……”我说道。

    不一会儿，消防车和救护车先后赶到，看着一道水柱射向燃烧着的体育馆，我们一众人也被送往了医院，本来决心要演好的话剧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了，而且连小命也差点丢了，因而我不由得十分郁闷。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啊。”

    我在医院里接受完检查去拿药时，遇见了从病房出来的冈崎。

    “我听说了，学校体育馆那里发生了地震和火灾，真是一场灾难啊，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能活下来，真是奇迹啊。”

    这家伙，这时候还不忘拿我开心——当然我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个，只是笑笑随便敷衍他几句，当然最后分别的时候这家伙还是说了几句正经的安慰话的。

    当然现在回想起来，就连我自己也觉得那时撞门逃出来的我有点疯狂（作者：“只是有点吗？”），不过在那个情况要是我不那样做我可能早就成烤猪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当时我还带着智代……说起智代，后来我在医院某处休息室遇见了她，穿着白色病服的她正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形象与平时的她相比别有一番滋味。

    我坐到她身边，和她有一句没一句聊了起来，那天晚上，我们这对以前一直是见面出手多过出口的“宿敌”竟出奇地谈了好久的话，有时还说说笑，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智代的笑容，平时见到的她都是一副板起脸孔的样子，就算是笑也不过是嘴角轻扬的细微动作，想不到她真笑起来，其实也挺美的……嗯，不过说起来，智代其实本来长得就不差。

    也许是在一起经历过灾难后，大家的心情与想法感触确实会与以前不同的原因吧；自这次火灾后，当我伤好后竟自动准时回到了学校，在话剧社见到渚她们时，她们都是一副高兴的样子围过来问寒问暖，就连以前最看不起我的杏也不例外；而经历了这次事件后，我也感觉到我们这些人之间的羁绊好像更加深了，渚和椋和琴美她们就不用说，杏有时没事都会笑着跑过我班来找我顺便侃侃，而和智代碰见时，她也会微笑着对我打招呼。

    总感觉，无论是生活，还是自己和身边的人，都焕然一新了。

    “各位！话剧社的申请通过了！”

    这天，当渚高兴地拿着申请通过的证明打开话剧社教室门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为她感到高兴——而且是衷心的那种。

    我知道，其他人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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