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啊?你说什么?”宋晓方才的注意力全被他的脸吸引过去,没听清谢流尘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在亭中做什么?”
和喝醉的人没什么话好讲,除非你也喝醇了。然而宋晓同学被美色所惑,一时忘记了这条真理,傻傻回答道:“我在说话。”
“和谁?”
“金——今晚月色不错,本宫正同水里的鱼儿交流对天地造化之神奇的感悟。”
…………
宋晓几乎要捶地:至于吗至于吗,以前咱什么没看过?奶油硬汉高贵颓丧,铺天盖地的偶像,总有一款适合您。怎么遇上这么一只就把持不住几乎将秘密和盘托出了?当然也许是我从未与帅锅靠得这么近过。其实仔细想想脱了这层皮大家都一样……
宋晓拿出绝招:转移注意力。在思绪跑到江波座又顺路去大角星兜了趟风回来后,再看谢流尘的脸,果然已经能保持头脑清醒了。
只见谢流尘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这样的表情让他多了几分孩子气。宋晓想,他今年几岁呢?金枝似乎也没说过——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刚才金枝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宋晓,她要想法子重新开始,这一位就让他过去吧。
但现在宋晓近距离看到帅锅后忍不住有些惋惜。回想起初见时,这人对金枝恶形恶状,对那个王小妹又是副好大哥的模样。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金枝,如果是他喜欢的人,说不定他比谁都温柔呢……可惜,可惜是可惜,可惜就算你什么都好,但凭这一点不好:你不喜欢她。对她来说,这就足够了。
宋晓不由喃喃叹息道:“卿本佳人,奈何无情。”
她走神的这会儿,谢流尘也在努力与自己的意志博斗,他现在三分醒七分醉,残余的一点理智告诉他马上放手,让金枝离开;因醉酒而无赖的那边却拉着人不放。
“佳人是谁?‘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这才是佳人。”他听见自己在说什么,很奇怪,那些话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他并不想说,却偏偏说出了口。
宋晓没想到竟然被他听去了,心虚不已,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想蒙混过去。又听他念起诗来,不由黑线道:“你醉是没醉?”
谢流尘只觉她晃来晃去让人眼晕,不由自主地,一只手扣上她的后脑,想让她不要再动。又看她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便将头低了下去,想听清楚。
宋晓先被谢流尘托住头,还没想明白这人干什么,就见他一张脸压了下来,呼吸一窒,条件反射之下双手用力一推,挣脱开去。
谢流尘被她推得后退几步,脚步不稳地撞到那留守的小厮身上,可叹那小厮只是个半大孩子,身子单薄,哪儿找得住谢少爷至少185的身形?两人退到栏杆边,总算定住脚步,还没等晕头转向的小厮放下心来,谢流尘忽然仰身往后一靠——
诸位看官可还记得在下说过,这赏心亭相连的回廊、平台边沿那栏杆不高的事情?
在不可抗力的地心引力作用下,谢流尘与那倒霉被牵连的无名小厮(……)双双跃到了池里。
…………
宋晓茫然地看着他俩跌下去,茫然地听到那一声“扑通”,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金枝,原来你这么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