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生病

漩涡鸣人的少年，在初次见面时有些狼狈地哭泣，二次见面时平淡无波，笑得一脸平和的模样，而且那双蓝眼睛是那样深邃神秘，让人完全探不清底，虽是如此，但那双眼睛清澈纯粹，又仿佛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放在眼里，又好像是容纳了所有。

    没有愤怒疼痛恨意，他平静甚至有些柔和地接受了周围的一切，而那样的他，在阳光下竟意外显得十分夺目耀眼。

    作为一个曾经的暗部队长，随时随地根据对方的想法情绪判断对方的忍术造诣甚至是潜力发展是很必要的。卡卡西眯了眯眼睛，觉得这个少年将会有着无可预测的潜力无限的未来。

    而且……当看到说道“火影”时，他眼眸里刹那间绽放的比太阳还耀眼的光时，竟能让人无意识地屏气凝神，这种存在感，这种光芒……让人可以不自主地相信着，这个少年可以创造奇迹！而且，只要他想，这个少年可以轻易就夺去他人的注意力。天生的火影呢……

    也许，三代目就是看到了他身上这样的特质，才对他分了这么多的注意力吧。也许，也不仅仅是人柱力的关系。这个少年身上的很多东西都远远超过了人柱力的重要性。

    不仅仅是那风淡云轻的态度的重要。更是那少年与生俱来的气质——令人折服令人不自主相信他的气质。是的，就是那种领导者的气质，会让他成就伟大的事业。

    卡卡西眯了眯眼，呀嘞，如果是这样的孩子当他的弟子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好。

    毕竟，是和四代这么相似的家伙呢。

    想着，卡卡西的心里蓦地泛起一抹柔和来。

    ——不论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罢了啊……

    而且，这样一个小孩，居然会拥有那样的笑容，仿佛可以溶解掉一切的不安一切的痛苦，那湛蓝的眸子，只单单注视着你，就让你觉得很心安了。这个少年，居然拥有这样强大的安心感。还真是……卡卡西露出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笑意。心里突地觉得异常愉悦。

    ——也许，是因为终于有了个像样的弟子了呢。

    ——亦或者，这个少年的笑容和带土，真的有几分相似啊……

    虽然这个叫鸣人的孩子表现得成熟又平淡，但是，很多时候都还是看得到他的寂寞的。

    比如说——吃面的时候会突然掉落下眼泪，睡觉的时候紧紧抓着床单，姿势是孩子在母体内的保护自我的蜷缩在一团的模样，还有轻颤的睫毛，无一不说明了这个孩子睡得很不安稳。

    看来这个少年在这种环境下的成长还算是正常的。虽然在这样的伤害和疼痛中迅速地成长起来了，还可以看见少年骨节拔高后那种傲然挺立温润如玉的模样，但是，终究还是个与寂寞孤独相伴的孩子而已。笑得再怎样灿烂，也掩盖不了疼痛的事实。

    他的笑容里，有疼痛在生根发芽，开放出美丽无比的花朵来。

    不过，这种即使生病了，也顾虑着别人不麻烦别人的倔强……还真是完全的小孩子行为啊。

    卡卡西如此想着，弯着眼露出个微笑来。

    三代目在目送着卡卡西翻上屋顶后，将眼睛放在了少年身上，少年仿佛还陷入在昏迷当中，呼吸频率隐隐有些不顺。看着病床上脸色有些不自然晕红的少年，三代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挪动着步子移了过去。

    他伸出手放在了鸣人的被子上，突然觉得感慨万千。

    当时的战争还真的仿佛就是一场梦似的啊……

    那时笑得一脸温柔的皆人就这样毅然决然地舍弃了妻儿，选择了木叶。他是骄傲的，因为，不愧是他选出的火影，一切以村子为重。

    但为什么每次看见这个孤独寂寞的少年，他总觉得，十分愧疚。

    他的父亲是个英雄，可他却要在这里接受这样的鄙夷唾骂。而被长老团和团藏一群人牵制的他，竟然是什么也做不了。火影什么的，也有终究无法保护的……东西吗？

    “鸣人……”想着，三代轻轻出声，手掌轻落在鸣人的脸上。

    “对不起，鸣人……不能保护好你……皆人为这个村子付出了一切，现在我，连皆人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么……”三代的声音清浅，带着深深的忧愁。“哎……”轻轻的叹气声缓缓飘散。

    病房又重新陷入平静中，三代有些愧疚地看了眼鸣人，最终转身离去。

    而病床上那个应该陷入昏迷状态的少年，突然悄悄睁开了双眼。

    皆人……是？

    鸣人扶着额头开始努力回想——那个，皆人是……波风皆人吧，那个被九尾杀掉的四代目……

    这么说，房间里那个金发蓝眸的四代照片，与现在这张脸，还是有些相像呢……

    那么说，果然，我是四代目的孩子么……

    为了村子不仅舍弃掉了自己的生命，还连带着自己的孩子成为危险的人柱力么。

    不愧是，保护着村子的人呢。鸣人如此想着，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悲伤地笑来。

    不过，为什么会一瞬间泛起这样的悲伤。他抹去眼角的泪花，想道，明明是理解的……就像当初的父母一样，明明是如此地理解的……果然情绪上还是会不自主地难过么……

    不过，最难过的，恐怕还是他吧……我的父亲……

    鸣人不自觉地闭上双眼，轻叹了口气。

    在病床上的日子对于鸣人来说是度日如年的。除了在屋顶一直监视的人，一直都没有任何人来过。连三代目也只是出现了一次，火影本就是很忙的呢……

    不过好在九九有着极强的恢复力，发烧一会儿就好了。据九九说，不只是没盖被子的问题……也有梦境的接合不太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