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身“廉价”儒服的卢羽,脚步无声的穿过薄薄的晨雾,走近了外观妆点的像是“停尸房”大门一般的县学南门时,今年七十岁出头,早就老眼昏花的“县学扫地僧”刘庄,终于看清了是谁来了。
瞟见来人是卢羽后,原本垂头丧气、情绪低落的刘庄,勉强的提了提心劲儿,挺直了他那弯弓一样的身体。
“前辈早……”走到距离“县学扫地僧”刘庄身前两米后,卢羽先是恭敬的对着这位“门房先生”行了个长揖礼,并打了声招呼,接着,他用眼神瞟了下门额上的白纱,以及对方身上的白衣,然后,表情凝重的问对方道:“前辈,这……”
“昨夜醉风楼失火的事儿你听说了吧……”稍稍抬手把卢羽招到自己身前后,边说话边长吁短叹的刘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了卢羽一句。
“回前辈话,这事儿小子我听说了……”听完刘庄的问话后,卢羽点头回了对方一句,他没有告诉面前老者的是,昨夜醉风楼失火时,自己就是亲历者之一,昨晚,自己可是亲眼看见,那烧的像是火焰山一般的醉风楼上空,飘着的数以百计的亡魂的,那场面的可怕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出来的。
“哎……”听完卢羽的回答后,“县学扫地僧”刘庄先叹了口长气,接着,他抬臂轻轻的拍了拍卢羽的肩膀,然后,他双目无神、声若游丝的哀叹道:“我好担心叔文你也在那醉风楼啊,你知道吗,昨夜那场大火,烧死了我们六名县学生啊,哎……”
说着,说着,双眼失焦似的盯着地面的刘庄,猛的就飙泪了,眼看着,止不住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般,颗颗从他那装载着一对通红眼球的眼眶中“喷涌而出”,不一会儿,他的衣襟前面,就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刘庄这么猛的一哭,把比他小五十多岁的卢羽给惊的呆若木鸡的愣在了当场,这会儿他,脑袋里急速的回忆着,回忆着昨晚自己在事发现场看到的一切。
卢羽记得,昨晚在醉风楼,自己是见过一些熟悉的面孔,那些人,应该就是自己只有两面之缘的同学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昨夜去醉风楼消遣的同学竟然那么多人,一下子被烧死了六个人这么多。
要知道,这会儿的太平镇县学,一共也才三十几个学生,就是因为生员少,所以,在教员们看来,自己的每一位学生,都跟自己的宝宝贝儿似的,亲如己出,而这一夜之间,自己的六个“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烧死了,这种精神打击,对于现在年岁已高的四位县学教员来说,简直堪比五雷轰顶……
“一下子……走了……走了这么多位师兄……这也……”同样受到点儿“冲击”,精神略有那么一点点儿恍惚的卢羽,在愣了大概三十秒后,也叹息了一句,随即,体贴的他,从自己的长袖里掏出了一面青色的蜀锦手帕,递给了刘庄,让这位老前辈擦泪。
“呜……”虽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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