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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李姝遥刚发出一个音,立马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只露出一双惊愕的眼眸,不敢置信地望着江厌辞。
江厌辞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李姝遥在原地呆立了好半晌,才揉着自己的眼睛回房去。
第二天,李姝遥在月皊面前时,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月皊终于忍不住问出来:“遥遥,你怎么啦?是不舒服吗?”
李姝遥干笑了两声,别别扭扭地说:“没有,没有……”
“哦。”月皊软软地应了一声。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荷包,递给李姝遥看。她问:“这个好不好看?我的绣活儿有没有进步呀?”
李姝遥接过来细瞧,看着上面的青竹绣纹,知道是给男子绣的。她脱口而出:“是给三哥哥绣的吗?”
“是呀。”月皊毫不遮掩。她又弯着眼睛问:“好不好看呀?”
李姝遥翻来翻去地看了看,确定上面绣的只是青竹,不是鸳鸯也不是连理枝、比翼鸟。
李姝遥忽然之间糊涂了。她不确定江厌辞和月皊是暗中结了情愫,还是江厌辞一个人单方面对月皊意图不轨。若是后者,她当然要提点月皊。若是前者,那她不该多嘴多舌才对。
月皊软声细语地说着自己绣这个荷包花了多久时间,又说哪些地方没绣好,曾被她返工过。
李姝遥听着她带笑的声音,心里想着暂时还是别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她先观察观察,先弄清楚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兴许是两个人情投意合呢……
虽然这有点不合适。
李姝遥还没观察个所以然,转眼到了三月天气一下子暖和起来。身在洛北的沈家兄妹也要到京城了。
华阳公主让江厌辞去城外接人。她又琢磨了一下月皊年前病的那一回,想着不如让月皊也多出去走走散散心,便让她也跟着去了。
“照顾好妹妹。”华阳公主有点不放心,叮嘱了江厌辞好几次。
看着月皊坐的马车走远了,华阳公主还在念叨着:“唉,这孩子从小长在我身边,头一回让她自己出门去,我这心里怎么那么不舒坦呢?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儿。”
冯嬷嬷在一旁笑着说:“公主您就宽宽心。孩子也没有一辈子都待在身边的。现在只是出去几天,你就不放心。等廿廿嫁人之后怎么办?”
“哎呦喂。”华阳公主叹息,“你可别跟我提她嫁人之后的事儿了。她那个娇娇的样子怎么去给别人当儿媳?我一想到她以后有可能受婆母苛待,整日在一个老妪面前谨小慎微,心里就堵得慌!”
冯嬷嬷知道自己这是把话题扯到华阳公主心病上了,她赶忙笑着将话题扯回来:“公主您就放心吧。又不是廿廿一个人出门去,三郎陪着呢。有三郎在,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倒也是。”华阳公主点点头。对于这个儿子,华阳公主的确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转身往回走,却不由自主将手压在心口。
华阳公主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两个孩子这次出门会出点什么事情……
与“儿行千里母担忧”不同,马车里的月皊却亮着一双眼睛,很是欢喜。
她攥着江厌辞的袖角,轻轻拽了拽。待江厌辞回过头来望着她,她小手攀上江厌辞的衣襟,身子也倾过去,偎在江厌辞的怀里。
江厌辞却抬起她的脸,去亲吻她娇妍的唇。
月皊没有拒绝,紧紧攀着江厌辞的肩。
马车微颠,伴着车辕的辘辘声。这里不是江府,两个十六岁的恋人乘着马车,正朝着远离江府的方向而去。不需要担心被人撞见,不需要想着该怎么向旁人解释。
狭□□仄的马车里,却是大得可以放进一切。
马车拐过街角,车厢不由跟着朝一侧略倾,月皊几乎躺进江厌辞的怀里。待马车重新平稳前行,月皊从江厌辞的怀里起身,垂着眼睛,整理衣服上被压出的褶皱。
这样好像是不对的。
可是有些事情变得不能被自己控制。
月皊眼睫颤了颤,抬起一双略湿的眼睛,望着江厌辞。
四目相对,江厌辞望着月皊湿漉漉的撩人眸,问:“要哭了吗?”
月皊抿着唇摇头,软软地唤了声“阿兄”。
“我喜欢和阿兄在一起。”她说,“只我们两个。”
江厌辞用指腹轻抚着月皊的脸颊。
终于,她没有在他亲吻她时哭着推打他,骂他欺负人。
终于,她口中也能说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