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箭瞄准那抹白色。
此时的付瑾欢早已筋疲力尽,蒙头狂奔之际迎面撞上一块巨石,顿时眼冒金星,腿也软了。
昏迷之际只有一个念头:天要亡我。
瞬息之间,空气忽然凝滞,叶片也停止了颤动。
骏马迈开的蹄子停顿在半空,马背上的王公贵族此时神情各异,表情也停留在刚刚的一刹那。
徐凌霄正欲松手的弓箭也停在半空一动也不动。
顷刻间,天地万物都静止了。
触及无垠的微光里,男子踏着星云走来,茶白色锦袍着身,阴沉着的俊脸此时布满寒冰,凤眸中透着隐隐怒气。
穿过滞顿的空气,栖迟走向晕倒在地的兔子,拂手一挥间断了那只利箭,原以为她可以躲过这支箭,却没想她竟一头撞到了石头上。
修长白皙的手指顿了顿,缓缓抱起昏迷中的兔子,雪白的绒毛上已是斑斑血迹。
栖迟凝眸,削薄的唇紧抿着,伸手将兔子抱在怀中,待反复查看了她的伤势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最终无奈地轻叹一声,语气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语罢,栖迟右手燃起一道光圈覆上那处伤痕。
昏迷中的付瑾欢只觉得自己被包围在一道温热的屏障之中,隐约能感受到胸膛滑过的阵阵暖流。
她是有意识的,只是现在想动也动不了,像是在梦魇。
半晌过后,怀中的兔子慢慢有了动静,察觉到她快苏醒,栖迟敛下神色,将掌心闪着光亮的珠子推入了兔子体内。
恍惚间付瑾欢觉得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身处之处竟觉得无比安逸,隐隐传来一抹熟悉的气息,明明触手可及,却怎么也抓不到。
见怀中的兔子外伤已愈合,栖迟缓缓将她放在了地上,抬眼望向停顿在马背上的紫衣男子,栖迟眉头微皱,低垂的眼睑看不出情绪,接着指尖出现光点,弹指一挥间,那抹小小的亮光钻进了紫衣男子的瞳孔。
做完了一切,栖迟淡淡扫了眼狩猎的人群,又恢复那副冷傲孤清的模样,接着用灵力关闭了结界,俊逸挺拔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淡雅如雾的微光里。
秋风刮过带来一树叶片的颤动,骏马嘶鸣着,马背上的王公贵族们笑得开怀。
徐凌霄放下手中的弓箭,心头划过不适感,两道剑眉微皱疑惑地看了眼周围,却没察觉出什么异象。
一对桃花眼望向了不远处一动也不动的白团子,徐凌霄挑眉,眼底不经意间泛着淡淡的精光,接着伸出孔武有力的手臂,阻止了一行人的动作,大声道:“那只兔子归我!”
猛地一声,准备猎杀那只兔子的几个公子哥忽的噤了声,随即相视一笑,满口答应着,不就是一只兔子嘛,接着将目标转向了其他猎物。
徐凌霄勒住了缰绳,一双白鹿皮靴踩着马镫下了马,踏着稳稳的步子走到那只白兔跟前。
不浓不淡的剑眉下,轻挑的桃花眼此时带着打量,接着粗暴地拎起白兔的两只耳朵。
付瑾欢被揪得脑壳疼,猛地睁开眼睛与那双墨色眸子四目相对。
就是他,刚才一箭接着一箭,追在她身后要取她性命的人。
一想到刚刚命悬一线,付瑾欢气得跳脚,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扑腾着。
这下要被抓去给别人开荤了。
徐凌霄微眯着桃花眼,意味不明地盯着眼前的兔子,在它红红的眼睛中竟然看出了惊恐不甘的神色。
眼底不禁闪过惊异接着徐凌霄沉着声缓缓道:“把你带回去,开荤。”
付瑾欢一听,吓得直翻白眼。
四条蹄子悬在半空胡乱蹦跶着可就是不见男子松手。
真的要下锅了……
实力悬殊之大,她被邪恶势力扼住了喉咙……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徐凌霄领着某只绝望的兔子一个飞身越上马背。
准备回家炖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