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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人是尴尬到极致,思绪会乱飞。
宋玉枝一边脚趾抠地,一边还能想到难怪赵大娘说他们母子在村中和人结下了仇怨,不能在村中接着待下去。
应也不是旁人,就是那牛二了!
也难怪沈猎户自打那次之后就杳无音讯,赵大娘之前说过她儿子在冬日里染了风寒,引出了陈年的旧伤,被她关在家里好久,直到过完年天气转暖,才放他自由出入。
只是为何母子二人一个姓赵,一个姓沈,而且为何除了身形外,容貌上几乎没有半点相似……
须臾之间宋玉枝还没想明白。
周氏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到院子里的赵家母子。
看到赵家母子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周氏以为他们是恼了,便立刻迎出屋去歉然道:“赵姐姐实在对不住。你看这事弄得……”
赵大娘激动地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紧紧拉住周氏的手拍了拍,良久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妹子快别说两家话,缘分!天赐的缘分啊!”
在周氏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赵大娘再次深呼吸数次,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夫家确实姓赵,但我这儿子并非我亲生,正好姓沈!”
周氏并不蠢笨,眼神在闷不吭声的宋玉枝和沈遇身上转了一圈,也就明白过来了。
明白之后,她也是既惊讶又激动,“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赵大娘笑得脸都发酸了,甚至激动的眼眶都有些发红。
两人拉着手就往屋里去,都是有一肚子话要说的模样。
仍愣在堂屋门口的宋玉枝被“赶”了出来。
很明显,这是赵大娘和周氏给两个小年轻特地制造的独处机会。
反正宋家小院的大门和堂屋的门都开着,光明正大,不算是于理不合。
又反正这两人早就相识,自然可以跳过大人帮着互相引荐的步骤,让他们自个儿聊去!
上门是客,眼前的青年又终归帮过自己。晾着对方也不是个事儿。
宋玉枝搓着步子走上前,极尽所能的若无其事打招呼:“沈猎户好久不见,最近……在忙什么呢?”
说完宋玉枝就越发窘迫地咬住了舌尖。
她这是哪门子的废话问题啊!赵家母子最近在忙着搬家啊!
还是她陪着赵大娘看的房子呢,难道还能不知道这个?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穿着粉蓝色的合身小袄,身量倒是未再长,还是小小一只,不到他下巴高,肤色却比去岁冬日白净了不少,脸上的冻疮也几乎消失不见,露出白皙清丽的面容。虽她尽可能地装作镇定,但脸上却布满了抹不去的红晕。
早春的风刮过,带出一丝豆沙芝麻味儿的甜香。也不知道是小姑娘身上的,还是灶房里飘出来的。
也不知道为何,沈遇莫名有些想笑。
青年低沉的闷笑声一出,宋玉枝就不只是脸颊发烫,连带着耳畔都开始发热。
沈遇眼睁睁看着宋玉枝快把自己“煮熟”了,他倒没有逗弄小姑娘的恶趣味,便立刻敛住笑,出声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