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可不是娇滴滴的女郎,有的是手段和……好吧,风餐露宿一路了,力气暂时还欠缺一些。
宋玉枝毫不示弱,深深地看了宋家人一眼,转头她见到了呆若木鸡的弟弟。
“轮到你傻了?”宋玉枝伸出手在小家伙面前晃了晃。
下一瞬,就见方才被众人围诘、都能强忍着泪水的小知远,“哇”一声扑到宋玉枝怀里哭了起来。
这一路上,才五岁的弟弟跟个小大人似的照顾宋玉枝,饶是她再铁石心肠,此时不由都是心头一软。
她拉着小知远在干草堆上坐定,有些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温声道:“还哭什么,姐姐刚刚不是报过仇了吗?还把他们都骂跑了,咱们也没吃亏……唔你要是觉得不解气,等回头我再找机会把宋玉锦打一顿?”
想到素来高傲的大堂姐方才嗷嗷尖叫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小知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够了,小家伙才开口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是哭那个,是太高兴了,姐姐居然好了!可惜……”
可惜他们的爹爹再也看不到了!
臂弯里又传来极轻的啜泣声。
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旁人是无法用言语劝慰的,宋玉枝便没有再开口,静静地拍着弟弟的后背。
天色将要彻底黯淡的时候,在官差的催促之下,一众外出拾柴火和找食材的人先后回了来。
被流放的男子还需佩戴镣铐,未多时,破庙外便响起成片的锁链声。
就在这种响动中,宋家的男人们进了来,他们井然有序地把食材放到宋老太太跟前,让老太太统一分配。
这些个需要攀山越岭的粗重活儿,男人即便戴着镣铐,也普遍比女人强一些。
而且到了流放之地后,也需要依靠男人来支撑门户。
故而他们可以分配到更多的东西。
其余人则只能分配到仅能维持生存的吃食。
当然了,像宋玉锦那样的受宠的嫡系子女是例外,所以她才会吃饱了闲的,在这种境况下还有工夫来找茬。
在宋老太太分分拣拣的时候,宋玉枝姐弟的母亲周氏姗姗来迟,手中只有一小捧菌子。
还算幸运的是,周氏虽不记得这菌子的名字,却记得从前在府里吃到过。据说价格十分昂贵,是宋首辅受了皇帝的嘉奖心情好,才给每个儿子房里都送了一些。
这样珍贵的东西,大概能多换一些别的吃食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周氏小心翼翼地捧着菌子到了宋老太太跟前,赔笑道:“我回来晚了,还望母亲原谅则个。您看看这菌子……”
没成想,宋老太太直接不收她的东西,抄着手不冷不热地打断道:“各家的吃食已经分配完毕。老二媳妇还是把东西收好吧,回头可别说我们一大家子欺负你们傻子和稚童。”
一边说,她也不看周氏,目光反而穿透人群,悠悠地看向破庙另一个角落里的宋玉枝。
敢情这就是老虔婆说的“你且等着”?!
宋玉枝在心底暗暗地啐了一口,然后喊了声“娘”。
母女二人相隔半个破庙的距离,周遭的环境更略显嘈杂,但周氏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女儿的呼唤,发现了她的不同!
跟小知远的反应如出一辙,周氏先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而后便扑到了宋玉枝身上,将她紧紧揽住,“我的儿,你这是好了?”
宋玉枝没有给人当猴戏看的兴致,拉着周氏回到角落,“娘别哭,我好了,真好了。”
周氏将菌子放在枯草堆上,拉着宋玉枝的手,眼神既怜爱又欣喜,同时还有些哀伤地把她看了又看。
不必说,她肯定也想起了生死未卜的宋父。
宋玉枝更不知道安抚她眼中的溢出来的哀伤,干脆转了话锋,把方才的情况都和周氏说了。
“……所以,娘也别去想着和他们置换食物了,老太太不会给的。”
周氏听完,既心疼又歉疚,让宋玉枝低下头来,仔细看了她的头皮,确认她头上没带伤口,才开口道:“娘是不碍事,可你和你弟弟……尤其是你,自小身子骨就比常人差一些,这些日子更是瘦了好几圈,断了家中的调配和接济,你爹又……娘就怕你熬不到去北地。”
宋玉枝既敢和宋老太太并一众宋家人叫板,自然有自己的底气——有话叫荒年饿不死手艺人。
她的目光落在那一小捧菌子上,自信笑道:“我有办法,娘就瞧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