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离和诸位大臣、各方将领皆不清楚皇上所指的带上来的人是谁,都在大殿之内东张西望着,也用眼神向邻座之人询问,可皆无人知晓。
皇甫离看向带他来“领赏”的刘勋刘副帅,想看看他是否知道将要带上来的又是什么人,也仿佛是想询问今日倒底是赏还是罚。
可是,刘勋也只是回了一个同样不解的眼神。
“哗嚓哗嚓”,铠甲摩擦和落地之声由远及近的向大殿传来,其间还有“铖铖”的铁链撞击之声。殿内除台上之人皆望向殿门,想在第一时间看清来人。
不多时,却只见四位蒙着头,身穿铠甲之人,各被四位亲卫队之人用铁链牵引至大殿之内。
待到指定位置,又是“嘭嘭嘭嘭”四声,那四位蒙头之人便跪于冰冷的地砖之上。随即又有四人扯开四人头套,另外四人分执四柄大刀附于跪地之人脖颈之处。
最先看清跪地之人的,是皇甫离。
那盔甲,和自己穿的盔甲并无二样,再向四张脸看去,不是另四处的入海口的海神卫将军还能是谁?!
皇甫离脑子感觉快不够用了,难道这是宇文家的小子要肃清海神卫么?永明帝国的这位皇帝要废了八千年的海神卫?为什么!
这时,台上再有威严之声传来:“皇甫将军,想必你已经看清这些人是谁了。难得你们五位海神卫的将军齐聚,你好好看着跪地的四人,想好了,再回答朕的问题。”
“陛下请问!”皇甫离再一次抬头看向台上。
“朕想先听将军你说说,临海城九万五千海神卫将士是怎么死的?为何第二轮海兽潮涌之后你便传急报向朕求兵?”
皇甫离没有丝毫犹豫,讲述了五次海兽潮涌的情况,和每次将士的折损数量。
而关于最后那日,皇甫离讲的是海兽初潮过后,便被场内突如其来的冲击气浪所震昏迷,醒来之时已是一月之后被带来皇城的马车内,未提及海巨人一事。
至于求援,也是因为前两次遭遇战损兵太过严重,为了保证能抵御后面的海兽潮涌,才不得已而为之。
皇甫离觉得自己并无什么不对的地方,更不懂眼下这样的操作是什么意思。
“好,皇甫将军所报告情况和朕知晓的并无二样。那么问题来了,同样的军部配置,同样的海神卫人数,为何他们四人驻守的海岸海神卫折损均不过三万人,你皇甫家驻守的海岸却是几乎全军覆没!若朕不派禁军前来,岂不是我永明的临海城都会被海兽杀得片甲不留?!”
“什么!?折损不过三万?”皇甫离震惊于其他四个入海口的战况,脱口而出。毕竟海兽来的突然,又昏迷于战场,直到今日也未曾与其他海神卫将军互通有无。
“怎么,你还嫌死得少了?”那四位跪地之人中一人发出了满含怒气的质问之声。刀架在脖子上,怎可能不生气。
“黄将军,我并无此意,而是我军的折损与诸位的将士折损差距之大太过匪夷所思!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啊!”
皇甫离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没凭没据地说自己的海岸海兽更多更凶猛吧,而海巨人也是最后一日才出现,跟前几日折损毫无关系啊。
这怎么解释?!
皇甫离终于明白了今日封赏是假,问责是真,甚至是杀头之命。或许一个答不对,皇甫家的荣耀传承,就将毁在自己的手里了,这一切,在四位将军跪地揭面之时,应该是已无力回天。
“怎么,解释不出来了吗?那还有一事,不知皇甫将军能否给个准信,这样,朕才好判断,是斩了这跪地四人,还是砍了你这不跪之鬼!”
皇甫离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大殿内的群臣也是汗毛竖起。
“朕姑且不问这损兵折将之事,毕竟你皇甫家也没有少死。但朕要知道,海巨人,是真是假!杀了你儿皇甫觉新的高三丈有余的海巨人是真是假!
为何你军几千人昏迷醒来都口口声声说见到了海巨人,而我的禁卫军元帅却毫无所获!和你同样驻守海岸的其他四军,也无一人知晓!
皇甫离,你和你的兵,你和你的皇甫家,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你是在屯兵谋逆!还妖言惑众吗!?”
“轰!”
本鸦雀无声的殿内瞬间就炸开了锅。海巨人是什么?没人听说过这海中还有巨人,史料也不曾记载,也不曾想到今日皇上竟然突然问责皇甫离谋逆之事,这又是从何谈起?
殿内群臣本或多或少都知道皇甫离所驻军的海岸伤亡“匪夷所思”,一瞬间,殿内相互探寻的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皇甫离这时也不知如何回答,饶了半天还有这么个事!明摆着的,永明帝国的年轻帝王,将会用“海巨人”一事为由,借题发挥,让今日不是跪地四人死,就是他皇甫离死。
再看这四人跪地,矛头指向他,这种情况,一看便知一月前五个遭遇海兽的入海口,只有他皇甫离把守的临海城海岸有海巨人出现。而且有没有海巨人都不重要了,今日明摆着台上之人会想方设法治罪于他。
这跪地四人,仅仅只是逼迫他皇甫离赴死的最有力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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