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走的那一年,我也没有碰过她。”
徐晗眉头一皱,扶着疼痛的膝盖缓慢站起,“你说,你没有碰过她?”他的眼神如同要把南瑞撕裂,“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你没碰过她,她又怎么可能一尸两命!”
南瑞悠悠转过眼,无所畏惧的对上徐晗敌视的眼神,薄唇紧抿,有些话其实不用他明确的说出口,他知道徐晗已经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就没有在开口的必要。
徐晗本是很激动,可一对上南瑞的那双澄澈的眼睛,再激动的情绪,也是没有了可以发泄的理由。
他的话是在说,艾星辰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其他野男人的是吗?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他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怎么可能做那些荡妇才会做的事。
从很久以前开始,艾星辰就是徐晗最骄傲的存在,他总是说,他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独一无二,最厉害的人,她会弹钢琴,会说很流利很标准的英语,可她没有把她自己变成书呆子,她懂得尊重别人的意愿,懂得倾听别人的话,她总是很照顾他,很疼他宠他,她就是他除了父母以外,最依赖的人。
可是,有一天,他所依赖的这个人,变了
徐晗无力的掩面,说出自己心里早就已经知道,却不承认的事实。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爱她,可她却是爱惨了你,她在我面前总是百般的夸你,夸你是个疼爱妹妹的人,如果不是无缘,她真是想要知道在你妹妹南意眼里,你是个怎么样的哥哥。”
“她和你结婚之后,在人前总是很光鲜亮丽,也就很少有人看见她在人后过的是有多痛苦,她的丈夫从一开始就不爱她,无论她怎么执拗,怎么努力,可她所深爱的丈夫还是要和她离婚。她知道她的丈夫在外有多洁身自好,她也就不担心会有别的女人来抢走她的丈夫,深信只要自己再坚持一点,那么迟早都是会感动他的。”
“可她没能等到那一天,那永远不会到来的一天。”
他选择相信、接受南瑞的说法,毕竟他不可能在艾星辰的面前撒谎。他清楚南瑞爱的是尤娜,在那之前也没有别的女人,他这么多年的执着和不甘,无非就是因为艾星辰是一尸两命,他为自己姐姐鸣不平罢了。
抬起头,徐晗望向天空,湛蓝的天空没有一点云彩,擦去眼中的泪水,他长舒了口气,“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南瑞眨了眨眼,蹲下身子,看着墓碑上的艾星辰照片,他问,“你希望我说吗?将很多把你逼到崩溃的事情,都告诉你最疼爱的弟弟吗?”
墓园里很安静,风吹拂着树梢,树枝轻轻晃动着,有风拂过两人的衣角,在二人的耳边萦绕,南瑞似乎听见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在轻言细语。
‘没关系。这么多年,也是苦了他。’
那个熟悉的声音令徐晗眼眶一热,滚烫的热泪从眼眶中落了下来。姐姐!
风吹得猛了些,徐晗耳边的声音似乎又清晰了许多。‘小哭包,知道那些事情之后,别怪姐姐。姐姐,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风止,那声音早已飘远,南瑞和徐晗两个人都有些懵。
“哈哈哈!”愣了片刻,徐晗蓦地朗声笑开,“你放心吧,我比你想象中的坚强,尽管说没关系。”
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回答南瑞,还是在回答艾星辰的话。
南瑞再度站起身,“这件事复杂,要从她怀了孩子开始说起”
十多年来,南瑞和徐晗能够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说话,说的,还是那个他们放在心头,割舍不掉的女人,破天荒的,这还是头一回。
越是听着,徐晗也越是平静的面对,心平气和的状态,他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么些天来的牢狱之灾,让他终于能够从一个旋转不停的陀螺状态停下来,好好看一看自己因为过于急躁而选择忽略了的细节。
“所以,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那个叫陈升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是怨错了人?
“我的猜测是他,当初你姐姐下葬的时候,他也来过。我问过他相同的问题,他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两个人并肩走出墓园,来到停车场,正要坐上南瑞的车,徐晗却看见另一辆开来墓园的车徐徐停了下来。
眼熟的车身和车牌让他一把甩上车门,大步上前将那辆车的车主给拉了下来。
“好久不见啊,陈升。”
将人一把押在引擎盖上,徐晗眼里满是杀意,手下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另一个人已经是冲了上来,制止徐晗。
太阳很是刺眼,陈升费了些力气才看清楚另一个人是谁,但还是不敢确定的说,“南,南瑞?”
今天的天气很好,风和日丽,让人不禁怀念起从前,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三个和同一个女人有着关系的男人,才会在这同一天出现在这里,又或许是已经注定的。
不过场面一度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