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呢?!”
夏歌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衣领和枕头,她勉强的坐起身来,狠狠地瞪着严亦深,仿佛一头母狼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仇视着侵略者,严亦深的心脏仿佛被打了一枪,原来,夏歌也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小歌,你先听我说,你现在不要激动,我们想让大夫给你检查一下身体,算我求你了好吗?”
沈牧走上前将严亦深拉开,将夏歌揽抱在怀中,一只手在她背后不停的轻拍顺气,他知道,他知道夏歌这次,是真的绝望了,她已经走到了悬崖边角,一双无形的手将她狠狠地退了下去,而自己,则是在峭壁上生长的树,可以让她牢牢抓住的树。
夏歌的情绪渐渐的缓和下来,医生连忙过去给她做了检查,然后告诉他们已经没有大碍,只要在挂两天水就可以出院了。严亦深和沈牧算是松了口气,可接下来要面对的,可又再次让严亦深窒息。
场面又回到了夏歌昏迷时的那种安静,不同的是,夏歌面无表情,眼中无神的看着前方,沈牧坐在她的身边,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站在夏歌对面的严亦深,场面实在有些尴尬,终于,严亦深打破了沉默。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点粥。”
“不用了。”严亦深话还没说完便被夏歌打断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你走吧,我不想在看见你。”这句话对严亦深来说,无疑是判了死刑,可现在的他该如何对着一个虚弱的随时都会倒下的夏歌说出真相说出所有呢?这种感觉,让他更加明白当初自己误会夏歌时,她是什么感受。
“我...你可不可以不赶我走,我不说话,我就在这里看看你可以吗?”
如此卑微的严亦深,沈牧是第一次见到,小心翼翼唯恐说错一句话,像个犯了错怕被家长打骂的孩子,那些所有的冷酷无情阴狠狡诈到了夏歌这里都会化作一潭柔情水,以前的夏歌,会像个孩子般开心的在这柔情水里畅游,可现在的她呢?避之唯恐不及。
“滚。”
外面顿时雷声大作,那压抑了一天的雨,终是跃跃欲试的要与人们见面。
严亦深不再说话,他的眸子里是夏歌从未见过的哀伤,可是夏歌没办法,她接受不了自己最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的事情,也接受不了那个女人又将自己的孩子带走的事情,这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与其自己难过,不如两个人都不好活好了,这样,也算是对孩子的赎罪。
沈牧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无计可施,他强颜欢笑着对夏歌说:
“躺了三天,小馋鬼肯定饿了吧,但是你现在只能喝点粥,我去给你买皮蛋瘦肉粥,你先将就一下,等过两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夏歌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洁白的被子仿佛在出神,沈牧起身准备离开,夏歌突然抓住了沈牧的胳膊,眼睛里噬着泪水,是啊,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那么珍惜那么用心保护的孩子,没有了,沈牧看着她这模样,心疼的都快滴出血了,从她开始有妊娠反应到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再到现在孩子渐渐成型小腹有了凸起,自己都陪在身边见证着一切,而今,自己也同样见证了这个小小的生命,离去。
沈牧将夏歌抱在怀里,胸前的湿润和她无声的痛哭,让沈牧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自己除了陪伴,还能做些什么,他望着外面伴着雷声瓢泼的大雨叹了口气,老天爷仿佛也在为她心疼。
严亦深被赶出医院,当他走到楼下大厅时,外面的雨已经如倾盆般下了下来,所有路过的行人都猝不及防的往大厅里跑来躲雨,只有他,两手空空两眼无神的向雨幕中走去,别人的眼中不免会有诧异。
严亦深脑海里反复播放着夏歌那沙哑的嗓音对他说的那两句话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滚。”
夏歌是个温顺的姑娘,这样的字很少会从她的口中说出,还有一次,是她被逼与严亦深分手时,为了刺激严亦深而说出的,可这两次的心境却大有不同,上一次仿佛死刑一般让他无法接受,而这一次,则是地狱火海,不得翻身。
严亦深走在雨中,大雨让他睁开眼睛都有些困难,他抹了一把脸,停下脚步抬起头,让大雨再次冲刷,仿佛可以冲刷他内心的痛苦,他想起了一句歌词
“我终于还是失去了你。”
夏歌,我终于还是失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