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老阻拦道:“姑娘,人亡不结怨,他们已经遭了报应。”红衫女看了看众人,问道:“请问是哪位朋友仗义出手,狙杀俩恶徒。”
封老道:“是老夫出手。”红衫女撩衣跪地,说道:“多谢老前辈。”封老拦住她下跪,把她拉起,道:“解决两个恶贼而已,姑娘不用行大礼。”又问道:“姑娘怎么会追杀这两个恶贼?”
红衫女回应道:“晚辈姓戚名欢,舍妹戚喜就是让这两个恶徒糟蹋而杀害的,当时晚辈并不在家中。官府画影图形,街坊认出吕桐、吕梧两贼,晚辈在泰安城发现两贼,一路追杀到此,倒让他们甩掉,幸而苍天有眼。”说着,戚欢哭了起来。
老少众人心里不是滋味,对她深感同情。月影姑娘拿着手帕过来替她擦拭泪珠,冉姑娘言语安慰着,星雨姑娘和玉梅姑娘搀她站起身。
戚欢擦掉泪水,说道:“还未请教各位名......”这个“名”字刚脱口,她脚步转动一圈,一股刺鼻的气味飘出,众人吸入鼻口,戚欢咧嘴大笑。
任何人都有疏忽的时候,封老这样的老江湖不例外,江湖经验丰富的金女侠也不例外。
老少众人顿感头晕目眩,知道了戚欢有歹意,急忙各自运功抗衡。
就看戚欢得意道:“封会长、金女侠你们别白费气力,功力越高,药效越快,奉劝各位都停止运功。”
封老、金女侠都倍感惊讶,这位戚欢姑娘从未打过交道。况且近年来封老隐居,金女侠深居简出,武林中晚辈后生多闻二人名气,但少有认识二人的。戚欢竟识得二人,二人感觉惊讶,就连董宽、玉梅等都倍觉惊异。
在场者以云二公子功力最浅,他听这话挥出长剑,戚欢转身躲开,长剑扎在地里。云二公子抢步来打,仰面摔翻倒地。
冉姑娘喊道:“云二哥你怎样。”云二公子道:“我无事,让冉妹你担心啦。”冉姑娘一笑:“你没事就好。”
戚欢见状笑嘻嘻道:“老娘还没说完,运动发作更快。”云二公子用手指着她,怒喝道:“你究竟是何人。”戚欢狂笑道:“哎呀!好久都没人这么问了,老娘都差点忘记自己是谁了,嘿嘿嘿。”
玉梅姑娘娇喝道:“废话少说,你究竟是哪一位。”
戚欢笑嘻嘻道:“我都变成艳色秀美的姑娘了,居然还有人比我漂亮,真让人羡慕又嫉妒。”
月影姑娘惊道:“莫非你......你就是丧门刀花三姑。”
戚欢笑得更欢了,笑嘻嘻道:“姑娘你不但貌美俏丽,更是冰雪聪明,真是岂有此理呀。”
“什么?”众人听她一说,等于默认了身份,无不惊骇。并非是惧怕她,在场者都知道了花三姑是个肥胖女子,长相可怜,谁曾想得到这艳丽的少女就是花三姑。
郭永喊道:“骗人,花三姑即使活着,年纪也有五旬开外了。”花三姑笑嘻嘻道:“你是霹雳会的郭护法,这秃驴是广护法。那边两个是池护法以及孙护法。当年你郭永还打了老娘一掌,稍候老娘就补回来。”
郭永吃惊道:“你真是丧门刀。”花三姑道:“如假包换。”
董宽道:“你十三年前让家师打伤坠河,容貌怎会改变这样,我实在是费解,还请告知。”董宽此举是有意拖延。
花三姑笑容止住,怒声道:“看来你就是金晨语的弟子董宽喽。”董宽反问道:“你如何知道我?”花三姑道:“武林人士皆知,金女侠四大弟子都是武艺高深的侠义人物。犹以董宽武艺最厉害,还是金女侠的唯一男弟子,也就是阁下你了。董大侠相貌俊朗,真让我心动,不过大侠你放心,我会最后一个杀你的。”
董宽截言道:“你还没说你容貌何故变化巨大呢。”
花三姑怒气冲冲道:“还不是拜你师傅所赐,她将老娘打入河中,那河水有瘴气,让老娘卧床两载。你等身中酥骨烟,周身酸软无力,任人宰割喽。”
董宽暗想道:“你心肠恶毒,行为放浪,相貌随心,俱是丑恶。三番两次得以活命,却不从善去恶,一定会遭天谴。”
花三姑继续道:“老娘自知得罪不起你师傅,转展到了江南。没成想又遇到了封千秋这老东西,屡次坏老娘美事,邀请各路人士追杀老娘。卧虎崖旁让老匹夫打伤,跌进山谷里,老娘侥幸活命,面目擦破,以至毁容。”她虽是笑着,那笑里充满了恶毒、凄凉。
封老道:“你自作自受,能苟活狗命,还是不安分守己。”
花三姑怒喊道:“封老头,老娘把你丢进万丈深渊,看看老匹夫你能否得活。”封老喝道:“你敢。”花三姑冷笑道:“老匹夫你省把气力罢,现如今的你,就是来个三流武者都能要你命,何况是姑奶奶我。”
封老欲起身,四肢酸软无力,重新坐在地面。花三姑笑嘻嘻道:“江南的霸主,霹雳会的会长,从此要从武林除名了。”封老恼火道:“毒妇,老夫饶不了你。”花三姑冷笑道:“老娘本来就是毒妇。”
月影姑娘自思道:“封老爷子太过耿直,容易激怒这毒蝎妇人。看她现在气盛,倒不如以言语拖她一时。”想到这说道:“丧门刀果然好手段,我等现已受制,只是还有两事不明。”花三姑道:“你且说来。”
月影姑娘道:“其一,你的容貌如何变化的。其二,你和这吕家兄弟如何认识的。”
花三姑道:“得活性命后,我找偏僻山岗藏身,每日每夜练武,一来二去身形消瘦下来,苗条了许多。脸面遭毁,不宜示人,老娘每日戴着面巾,到处寻医找药。终在浙东一处山坳见到了独臂神医解德,治好了容貌,成了焕然一新的面孔。时至今天,刚好恢复五年,这副皮囊不知迷惑了多少俊男。”
金女侠惊讶道:“解神医还在世。”
花三姑笑嘻嘻道:“当时却在,现在嘛......嘿嘿嘿嘿嘿。”金女侠柳眉一挑,呵斥道:“你杀了解神医。”花三姑道:“谁让他清高了,说什么三不救,其中包括不救武林恶贼,这把老娘算在其中,自不能饶他。好在老娘身形巨变,声音也改变了,解独臂没认出来。”老少众人听后怒气燃烧,恨不得把花三姑挫骨扬灰。
金女侠伤感道:“可惜了解神医,是他老人家医治好你,你恩将仇报。”花三姑冷笑道:“正好他的利用价值没了,谈什么可惜。你我不相同,你是侠骨无双的金女侠,天下人负你,你都不负天下人。老娘承认是混蛋毒妇,只为有利可图,有福可享,烂人贱命与我何干。”
星雨姑娘道:“这俩恶贼你又如何认得的?”花三姑笑嘻嘻道:“他们的父亲就是玉面蝴蝶吕冠达。”
老少众人自然听过吕冠达这号采花贼,没少糟蹋良家妇女,他行踪飘忽不定。
郭永道:“难怪我觉得他们似曾相识,原来是恶贼吕冠达之后,九年前我在福州将此贼击杀。”
花三姑道:“偶然的机会,老娘在岳阳借宿,户主就是吕冠达的舅父。吕家双子留在那里,这俩贼徒拜我为师,老娘我看他二人相貌英俊,收为徒弟,留为己用。一年后他们舅爷病故,老娘带着吕家双子闯荡武林,老娘这丧门刀算是后继有人,可不想让封老头杀了他们。”
董宽自思道:“恶师遇恶徒,花四姑厚颜无耻,吕氏哥俩卑劣下流。”
月影姑娘道:“你将计就计,佯装追杀吕桐、吕梧,让我们放松戒备,伺机施放迷烟。”
花三姑笑嘻嘻道:“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冤家路窄。不然老娘也打算找封千秋、金晨语算账,如今你等凑在一起,囊中之物还想跑了不成麽。我知道你们问东问西想拖延,如实相告是让你们死得明白,可惜没人能救你们,嘿嘿嘿嘿。”
金女侠厉声道:“你就不怕遭天谴么。”
花三姑笑嘻嘻道:“少拿天谴唬人,老娘恶事坏事做多了,还不是好好的活着。倒是你们这些侠义之辈要遭殃喽,从今起江湖可是正消邪长了,除掉你等,再也无人能妨碍姑奶奶了。”
封老喝道:“老夫但有三寸气,绝不让你这毒妇为非作歹。”
花三姑冷笑道:“老匹夫呀老匹夫,姑奶奶将你抛进山谷深渊。金晨语金女侠么,姑奶奶就将你毁容抛进河中。至于你等,嘿嘿嘿,绑起来用马踏。”
“啊!”花三姑发出惨叫。
老少众人闪目去瞧,只见花三姑捂着脸庞,痛苦的叫唤着,老少众人均感困惑。
花三姑惊声喊道:“怎么回事啊,为何脸部胀痛酸痒,究竟何故?”她疼得满地打滚,声音痛苦难耐。
疼得花三姑大声嚎叫,将脸皮抓破,鲜血流淌出来,面目狰狞无比。众人一看,花三姑的脸庞枯朽,她依然抓挠着脸,脸上是道道爪印。花三姑来回打滚,嘴里痛叫不停,血水流进嘴里。
花三姑突而跳起,从马鞍取下钢刀,用刀扎进胸膛,刀尖穿透后背,她惨叫数声,倒地毙命。
众人均想:“她为何发疯,变成这模样?”
董宽道:“先取解药再说。”说着,董宽提起一口气,他离马匹最近,走到花三姑身旁。
从对方的百宝囊中取出个红瓶,打开后清香味扑鼻,顿觉神清气爽。董宽知道这是解药无疑,他让每人传递闻解,众人发觉精神缓和许多,非常高兴。众人原地打坐运功,一盏茶后,众人先后恢复。
看了眼地上的花三姑,封老冷声道:“丧门刀,你这不就是遭天谴么,多行不义必自毙。”
老少英雄喝水吃干粮,感叹方才险之又险。
月影姑娘走过来,她吃块糕点,就去钻研药物,董宽将水壶递给她。遂问道:“大师姐,可有发现?”月影姑娘喝了一口水,道:“观察了一番,从花三姑脸部提出一种药材,医书记载是黑叶花,产自西域一带。”
云二公子问道:“这黑叶花有什么功效?”月影姑娘道:“黑叶花对皮肤有养颜改善之效,想来是解神医配药材时放入的。而酥骨烟中含有麻球叶,产自东海一带,乃是有害药物。”
玉梅姑娘道:“师姐,是不是黑叶花和麻球叶相互克制。”月影姑娘点首道:“这两种药物相克,一旦相遇,黑叶花的功效就丧失了。”
星雨姑娘道:“对了,先前这毒妇用手碰过她脸庞,兴许是暗算我们时,手中沾有带麻球叶的迷烟,导致她面部酸痒枯朽,她尚不知。”冯镖头道:“这就是恶有恶报。”云二公子咬牙道:“她报应来得正好,恶事做绝,天理难容。”
金女侠道:“善因得善果,恶因得恶果。”
孙新礼忿忿的道:“便宜了这恶妇。”冉姑娘感慨道:“老天垂佑,我等相安无事,从而化险为夷。”封老叹道:“恶妇遭了报应,若非如此,我等都让她害了性命,想想就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