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用力,刀压得紧了一紧,宋老三的脖子已被压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线。
宋老三慌道:“当家的神秘得很,这个小人真不知道,他有时会出现在后院里,但从哪里出来的,没人知道。”
“他不住在后院吗?”
“住是住在后院,但常常是看不见他人的,他住的院子就在那池塘后面那座假山旁。”
“你们这后院的秘道在哪里?”
“秘道?什么秘道?”
“那床上的女人是从哪里送来的?”
“是严当家的贴身心腹送来的?”
“他们从哪里来?”
“当家的住的那个院子。”
“那院子里有多少人?”
“这……小人不知,包括那院子,那一片都不让人挨近,是我们的禁区。”
“从外面掳来的女人和接来的男人都送往后院哪里?”
“都送到严当家的院子那边,我们接送到跟前放下人,就有人来接,我们不到里面去。”
“你们的丁总管呢,现在哪里?”
“他……天黑前来过,去严当家的院子了,没见再出来。”
“你们这儿有多少人?”
“算上一队的,有二十多个。”
“很好!”
随着好字出口,高惟明手一压,刀锋已划过宋老三的脖颈,将死尸塞到石亭的石桌下面。
“公子,要不要把那里的人全宰了?”
黑暗中,林冲的目光闪动,跳跃着怒芒。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高惟明感觉林冲这怒火多少有点受林娘子的影响。
目睹那女子受辱的场面,再勾起自家娘子在相国寺被调戏的事,虽然他将这归结为误会,但误会就能随意被调戏吗?之所以是误会,不过是缘于那人是高衙内,是位高权重的高太尉的儿子,他不得不压下这口恶气,但心中始终有那份忿怨,再见到那女子受辱,那些人就都成了他眼中的高衙内,可以随意杀的高衙内。
“这些人留给开封府,我们有更紧要的事要做,现在先去那边严老大的院子。”
后院很大,大到竟将一个小山丘围在了里面,严老大的院子就依着这座山丘所建。
山丘有五六丈之高,正面很陡峭,是片光秃的山石,交错的藤蔓横垂下来,就如帘幕。月色下,这突兀的隆起在朦胧中崔嵬跃然。
严老大将这山丘改造成了院内的假山,假山的后侧是个水塘,山丘不是光秃秃的,上面林木幢幢。
站在这里,那边院子的喧嚣疯狂只能隐约听到点声音。
高惟明静静打量着眼前严老大的跨院。院门没有紧闭,开着半扇门,可以看到院内点着盏灯,将光线所及之处照得忽明忽暗,月光朦胧,院子里更多的地方是黑暗。院里很静,像是有人又似就只是座空落落的院子。
高惟明打量了片刻,没有走院门,他隐在黑暗里,沿着黑暗阴影摸近到院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