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去找时经年。
因为失忆,对于陌生的人总是多了一份戒备,在没有完全证实前,她不可能贸然住进陌生人的家。
可她身上没什么现金,去超市买完睡衣和换洗的内衣裤后,身上只剩下几个硬币和一张凌成周给她的副卡。
最后她还是找了家五星级酒店,刷了那张副卡。
选择高级酒店的时候她有考量,要在凌家势力范围外,这样凌成周即使通过刷卡信息知道她在哪家酒店,也不可能用权力找到她。
为此她还特地关照了一下前台,不要透露任何信息给别人。
果然,她刚进入房间,凌成周的电话便打过来。
时绥低头看了眼号码,接通,未等他开口抢先道,“傅时聿已经答应取消诉讼,我答应的事完成了,以后我也不欠你什么。”
凌成周嗓音克制,“你在酒店?我过来。”
时绥提了一口气,咬着唇道,“就算你过来我也不会见你,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时绥!”凌成周低吼了一声,他忍了又忍,“就因为这一次我的失误,你就要判我死刑吗?我对你的好你要全盘否定吗?”
时绥站在窗前,看着街景,迫使自己冷静,“你的宠爱只是为了待价而沽,如今已经换了凌珊回去,我为什么还要记得那些带了定价标签的好?成周,好聚好散。”
“不可能!”
他喘着粗气,坚定地说出三个字。
他的青春,他的感情都投注在她身上,好不容易得到,只是因为一念之差,他不可能放手。
“成周,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过不去了,包括你说我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事,那些我都不想追究,好聚好散不行吗?我们还要撕破脸到什么程度才行?”
时绥一口气说完,也没等对方怎么反应,直接挂断了通话。
有些话不说,不是她心里没数。
他知道她的名字,生日,就算不知道她的家庭关系,可他怎么没有调查就一口笃定她没有亲人,让她从此只能依赖他,这种做法让她无法接受。
她虽还没有认时经年,可他当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只是毕竟曾经在一起过,即使最后闹得不愉快,但到底不存在谁欠谁了。
彼此不再联系才是最好的结局。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脑袋里太多事,想着要和叔叔见面,她起了个大早。
她没有选择去家里,而是约在了咖啡馆,时经年如约而至。
他并非独自一人,身后还跟了个年轻男孩子。
“我怕你不信我,这不,把你堂弟也带过来了,时淮,你和你姐姐说,我们是不是亲人?”
时淮一大早被父亲从被窝里拽起来还没清醒,见到时绥后先是被她的样貌惊艳了一下,回过神后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道,
“姐,我爸说你失忆我还不信来着,这一年你去哪儿了?你回国的时候还和我说给我带礼物了,我却一直没见到你,后来就听到你失踪的消息。”
时绥坐在父子俩对面,看着时经年带过来的照片,已经全信了。
她手指拂过照片,恍惚道,“我一直在安城,半年前才过来。”
“叔叔,你说我爸爸……他死了?”
纵然对照片里的男人没什么印象,但是醒过来的这一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人生里只有凌成周,如今发现自己有亲人,甚至不久之前还有父亲。
这种心情难以言喻。
她眼中闪过痛意。
“为什么,他为什么突然会过世?”
时经年眉头深深地皱起来,像是想到什么愤怒痛苦的事,他放在桌上的双拳紧握,咬着牙关忿忿道,“你爸爸生前是傅氏分公司的财务总监,之前被控告私吞了公司五亿资金,这事闹得很大,他受不了舆论,自杀了。”
“但是小绥,你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他在傅氏矜矜业业二十年,说好听点是正直,说难听点就是死板,我之前都想让他帮忙牵线认识下傅氏的采购经理,他都不同意。你说他这种人怎么可能私吞公司的钱呢?”
时绥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过爸爸竟是自杀。
而且,他可能是被冤枉的。
时绥艰难的吞咽,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傅氏?您说的是……”
“是,就是昨天交流会上被提到的那家傅氏,听说你爸爸这件事还和傅时聿有关。”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