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计,有胆识,有谋略,最重要的是有野心。
天武天皇对凡海氏皇后也十分倚重,见是她来了,禁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了些:“皇后!唐国不肯言和,皇国危在旦夕,朕岂能不忧虑啊!”凡海氏皇后闻言,道:“阿毕麻吕大人不是说已经说动了几个豪族番主出兵,抵御唐军了吗?只要有人能响应陛下的号召,那么其他的豪族也就不能在坐视不理了,不然的话,他们手下的那些小豪族就会反对他们,陛下!事情不是已经有了转机吗?您为何还要如此忧虑!”
天武天皇面陈似水,愁眉苦脸道:“兵是有了,可是没有军饷,又能如何,到时候军队因为粮草不济,发生哗变,事情只怕会变得更糟糕!”
凡海氏皇后闻言,也是一阵皱眉,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天武天皇嘴里发苦,道:“村国男依倒是想出了一个法子!”
凡海氏皇后忙问道:“是什么办法?”
天武天皇知道凡海氏皇后是个胆识谋略不弱于他的女中豪杰,历史上他出家隐居的时候,面对侄子的逼迫,就是凡海氏皇后帮他坚定了信心,发动了壬申之变,一举夺去了皇位。
今天这件事,天武天皇也想着,让自己的皇后给他拿个主意,便将村国男依的主张说了出来。
“什么?”
凡海氏皇后闻言,也是大惊失色,发掘历代天皇的陵寝,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倭人崇拜祖先,对以往的历代天皇四时供奉也从无短缺,如今居然到了要发掘历代天皇坟墓,用那些随葬品去犒赏士卒的地步,一想到这个,凡海氏皇后的眼圈都不禁泛红。
“皇国当真到了这个地步!那唐国自诩天朝上国,富有四海,何苦与我大和为难!”
天武天皇摇了摇头,道:“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唐国出兵在即,朕也是没有办法了!”
凡海氏皇后悲戚了一阵,突然抬起头来,道:“陛下!如果当真要行此事的话,就不要犹豫了,应当尽快进行,不然的话一旦走漏了风声,被人知道了,对陛下的声望有碍!”
天武天皇见凡海氏皇后一脸的坚定,问道:“皇后也觉得此事可行?”
凡海氏皇后郑重的点了点头,道:“要是国灭了的话,祖先的陵寝只怕也保不住,神武天皇陛下开创皇国不易,如何能将数十代的经营,拱手让给他人,臣妾料想,便是历代天皇有知,也会体谅陛下的难处的!”
天武天皇又沉吟了片刻,道:“皇后以为,此事派何人去最好!”凡海氏皇后道:“既然主意是村国男依大人出的,这件事自当由他亲自料理!而且”
凡海氏皇后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天武天皇已经猜到了,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最后总归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肯定要有一个人对这件事负责,村国男依虽然是天武天皇的亲信大臣,但是累次办事不利,再加上居功自傲的毛病,牺牲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就这么办吧!”
天武天皇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好像一下子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瘫倒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屋顶,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口中喃喃自语道:“历代祖先再上,后辈儿孙也是无可奈何,才斗胆冒犯祖先的安宁,还请祖先宽恕!朕在此发誓,有朝一日,朕一定会打上长安去,一样掘了唐国皇帝的祖坟,为列祖列宗报仇血恨!”
天武天皇满心的妄念,只可惜他还是看不清事实,以倭国现在的实力,不要说他的有生之年,即便是再过去千百年,他们也没有可能君临华夏,即便一时得逞,最终的结局也是被注定的,唯有失败一途。
倭国立国以来,从神武天皇到天武天皇这一代,已经经历了整整四十代,当然神武天皇以下十几代天皇是否存在,难以考证,大多都是后人杜撰出来的,不过既然已经上了尊号,不管坟包里埋得是个啥,坟头总归还是有的。
这么多年下来,历代君王四时飨祭,那些坟茔之中的财富已经累加到了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天武天皇将这件事丢给了村国男依之后,便整日里躲在里居,在祖先牌位前不停的忏悔,请求宽恕。
挖坟掘墓,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大忌,更何况天武天皇刨的还是自己祖先的坟冢,当真配的起不肖子孙这个名号了。
也不知道那些早就已经化作了春泥的天皇们知道了这件事会做何感想,跳脚痛骂肯定是少不了的。
估计最为悲愤的就要数皇极天皇着老娘们儿了,自己都死了,自家儿子还不让自己安宁,她这个当娘的,也的确够悲催了。
村国男依接到了这么一个棘手的任务,也是叫苦不迭,他知道这件事一旦被人发现了的话,他绝对就是那个替罪羊,可不执行的话,天武天皇一样不会放过他,而执行了的话,一旦当真打退了唐军,他还能有一线生机。
抱着这一线生机,村国男依最终还是带人挺进了倭国历代天皇的陵寝,做起了那摸金校尉的勾当。
不得不说,倭国虽然民间困苦不堪,但皇室贵族还是十分富有的,尤其是象征着倭国最好权利的天皇家族,那些坟茔之中的随葬品,和每年祭祀添加的祭品堆放在一起的时候,村国男依的心都忍不住一阵狂跳。
这么大的一笔财富,不要说是支应各个豪族番主的军费开支,就算是用来装备一直军队都绰绰有余,只是可惜大唐帝国不会给他们这么多的时间了。
大唐贞观十八年三月初,太宗的圣旨到了登州,战争的号令来了,一场对外战争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