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是张大成的走狗,全然不知在身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蒋超的这间牢房中,没有床榻桌椅,地上只是铺了一层干草,便作为床榻。崔柏远大剌剌地在新牢房中转了一圈,相较于他之前的那间牢房,这间不仅小,潮湿,又没有窗口而显得十分局促憋闷。
崔柏远停下脚步,看向正坐在干草上的蒋超。蒋超正闭目养神,看也不看崔柏远,但他身上脏污不堪,显然很久不曾洗漱,头发都黏在一起,一缕一缕的,身上衣服也满是尘灰,看得崔柏远不由得一阵皱眉。
“喂,你起来,把这草垫子让给阿爷坐坐。”崔柏远不知自己的处境已不同往日,还在向着蒋超发号施令。以前不论是狱卒,还是牢里别的囚犯,见到他无不恭恭敬敬。这令崔柏远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面前的这个人,也会如同其他人一样,对自己恭恭敬敬。
但崔柏远不曾料到,坐在草垫子上的蒋超,不仅没有起身,而且动都没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俨然已将崔柏远当成了一团空气。
“又是哪来的狗辈,阿爷的话,你没听见?”崔柏远见蒋超对他不理不睬,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怒气,出言诘问道。但不料,蒋超依然没有理他。这令崔柏远的怒火急速上升,他抬手就一个巴掌向着蒋超扇去!
就在崔柏远的巴掌要扇到蒋超的前一刻,蒋超动了。他飞快地举起左手,挡住了崔柏远的一击。而后只是抬眼看了看崔柏远,随即用力将崔柏远的手甩开,却依然没有说话。
崔柏远见蒋超挡下了自己的巴掌,却依然不说话,只道是蒋超也对其心有畏惧,便十分嚣张地上前,抬腿踢了蒋超一脚。
“让开啊,田舍翁。”崔柏远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认为对于蒋超这种三棒子打不出个屁的角色,就要果断一点,直接拳脚招呼便了事。
但崔柏远又没想到,蒋超竟看也不看,抬手便抓住了他的脚腕,用力一推,便令他倒在一旁。从未被如此对待的崔柏远怒意更炽,起身便要继续对着蒋超拳脚相加。但不料,蒋超也从草垫上站起,瞪着一双牛眼,看向崔柏远,身上的手铐脚镣随之叮当作响。
眼见蒋超居然被打上了脚镣,崔柏远不由吃了一惊。他在牢中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打着脚镣的囚犯,却是见所未见。
“哪来的苍蝇,搅了大爷的好兴致?”蒋超看向崔柏远,宛如在看一个死物。崔柏远在高大的蒋超面前,终于感到恐惧。但碍于脸面,却仍强撑着嘴硬。
“竖子,阿爷喊你让开,让阿爷坐一会!”崔柏远话音未落,便只觉得面前如铁塔一般的大个,又敏捷非常地向着自己奔了过来,随即,一道冰凉的铁链便勒上了自己的脖颈。
“放开我,要杀了我,你也得死……”崔柏远喘息着,继续出言威胁蒋超,但蒋超恍若未闻,只是将手中的铁链再度收紧。
“放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家有钱……有好多好多钱……”崔柏远心中明白,自己这次是真的遇上了硬茬,只是他求饶的话语也没能让对方松手,反而只觉得呼吸愈加困难,脖颈上的铁链,也越收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