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心狠,林富贵又是个惯常欺软怕硬的,要不是迫于无奈,他来都不想过来。
想也知道小兔崽子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好歹,好歹我也是你亲爸,”想想临来之前小儿子说的话,林富贵狠狠心,厚着脸皮说:“你就帮爸一次,就这一次。”
林安静静看着林富贵,没出声。
林富贵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呐呐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你弟下午发烧了,开不了车,爸一个人晚上开夜车,怕在后面跟不上队伍,”他搓搓手,说:“我知道你在军队里有认识的,你看能不能,能不能也在附近托人再给寻个位置。”
林富贵想着,林安再恨他们,也总不能眼睁睁放着他亲爹亲弟弟的生死不管。
“好啊,”没想到林安真一口应下来,弄得林富贵一时也愣住了,想不到他这么容易松口。
愣了片刻,林富贵脸上立刻带出了喜色,连连说:“诶,诶,这感情好,我就知道我儿子不是那六亲不认的!”他现在是一刻都等不了了,着急问:“那我们啥时候能过来,再晚队伍就要出发了,你看能不能跟你那认识人说说,现在就给我们安排过来?”
林安盯着林富贵,不答反问:“林斌真的发烧了?”
林富贵一提小儿子也发愁,说:“这还有假,你弟现在脑门儿滚烫着,都快急死我了。交换点的退烧药竟然要一斤粮食一粒,你说这不是抢吗你说。”
说着,他又腆着脸讪笑道:“小安,你这儿有没有退烧药,给你弟弟先吃上,不然烧坏了可怎么办。”
退烧药?感染了t病毒,仙丹也救不了你儿子!
林安听罢,心中近乎恶意的笑了一下,眼中也带出畅快,冷嘲热讽道:“药?我这儿有的是。有是有,我凭什么给林斌那个小三生的?我恨不得他烧死才高兴。”
当年林斌是他妈走后四个多月出生的,林安那时还太小,没怎么记事,就记得他妈身体虽然一直都不好,平时也能下地做饭洗涮,家里一直都收拾的干干净净。那年不知怎么突然就病得重了,总是发烧咳嗽,一天天躺在床上说头疼。
再然后,他没多久就去了,没过多久他爸也一撒手,把他送到了姨奶家,这么些年没再管过。
小时候没能细想,等林安长大了再去想当年的事,总觉得他妈的病和林斌母子脱不了干系。
就像他说的一样,他恨不得林斌发烧烧死了,变成丧尸才高兴,他妈当年受的罪,总得让林富贵一家人都尝尝。
许是“小三”这个字眼真让林富贵心虚了,他脸胀得通红,大声道:“怎,怎么说你弟弟的,我和小斌他妈可是正正经经领证结婚,你是我儿子不假,他也是我儿子!你妈当年病死了,还想让你老子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正正经经?你林富贵也有脸说这种话!”林安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林富贵,“你今天过来说这些话,是不是林斌撺掇的?”
一只手搭在林安放在腿边,无声紧握的拳头上,手掌宽厚,温热,带着粗糙的茧,却让人心里一缓。
林安冲霍城淡淡一笑,摇摇头,对付林富贵父子他林安还不怵。
林富贵虽然贪心,却胆小怕事,该是不愿意主动来惹他。倒是他那个宝贝小儿子林斌,看着蔫蔫巴巴,坏心思却是一点都不少。
“爸,你看,那不是林安的车,他怎么跟军队里的人认识!”
“爸,这可咋办,我现在烧成这样也开不了车,你一个人开夜车哪里跟得上队伍,他们倒好了,离着军车近,怕落队......”
“爸......”
林斌私下说的话,被林安猜得*不离十,林富贵本就贪生怕死,被小儿子这么一撺掇,可不就大着胆子真找来了。
如今私下商量的事被林安猜个正着,林富贵脸上就挂不住了:“你弟,你弟他没有恶意,你别总往坏了想他。”
林安冷冷看着林富贵,直看得他心里发毛眼神躲闪,:“往坏了想?林斌那个小王八蛋,跟他老子一样,孬货一个,净会在背后使坏,我还嫌把你们想得不够坏。”
这是连林富贵也骂上了,话毒的很,一丁点拐弯抹角都没有。
被儿子这么直指鼻子骂,林富贵脸上挂不住,也火了:“好,小兔崽子你好啊,对你亲老子都这样,有你遭报应的时候!”
“老子就问一遍,今天这个忙你帮不帮,帮了,今天也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咱们各走各的路,就当我从来没生过你!”声音挺大,周围已经有人探头探脑看过来了。
这种话从林富贵嘴里说出来纯属就是放屁,放出去连个声都不带响的!帮了林富贵一次,只要他不死,指定就有下次,下下次,早晚被死缠上。
况且都被这么骂了,当他是犯贱,还帮忙?他压根就没想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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