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你怎能在短短数年之内一口气贯通七绝,原来又是天上掉下来的遇合。你这人要说有甚长处,便是运气之好,令人瞠目结舌。”
岳宸风面色一沉,正要反口,蓦地微凛:“小贱人虽要强好胜,决计不会在紧要关头一味缠夹莫非,她在等什么人出手?”长笑道:“你若巴望着谁人来救,算盘可就打错了。”明栈雪端坐不动,轻笑道:“是么?”
哗啦一声瓦破檐穿,一条乌影跃入庙中,凌空挥掌拍落。岳宸风转身相接,双掌对击,来人内力不及,顺势后跃,手中乌枵木拐一点,稳稳踏上中庭残破的青石砖地。
岳宸风收劲吐息,忽觉一阵天旋地转,接招的右掌心麻痒难当,血脉所经,整条手臂都刺热起来,不由心惊:“好厉害的毒掌!”
见来人拄杖而来,不愿贸然硬拼,忙施展形绝“藏形蹑影”退至火畔,丹绝“碧火神功”的雄浑内劲于体内运行一周,将毒素悉数化去,点滴不留。
便只片刻工夫,来人从容跨过高槛,却是一名瘦小佝偻的黑衣老妪。她双目明亮,步伐虽慢,落脚却极是利落稳健,风帽中漏出几绺斑驳灰发,干瘪的小脸上蛛纹密吐,相貌并不特别丑陋,只是老迈已极,说有百岁也不难取信于人。檐外,无数条曼妙身影“唰唰”滑落,足不点地,就这么吊在半空中随风轻荡。
仔细一瞧,这一干女子虽然黑巾覆面,但个个身段窈窕,乌丝般滑亮的紧身夜行衣上飘着五彩斑斓的鲜艳饰带,显是正当妙龄。
藕臂间掠过一抹丝滑银光,却是攀着极细的绳索缒下屋檐,在夜空里看来宛若悬蛛,艳丽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以岳宸风的内力修为,若有人一近破庙数十丈方圆,断不能逃过他的耳目,这帮妙龄女子却又是如何掩至?岳宸风心念一动,忽想起七玄中人传有一种无色无味的奇毒,随风入夜,恍如细雨浸润,能麻人舌嗅闻听,令中毒者五感渐钝而不自知。
打量黑衣老妪几眼,顿时了然于心,冷道:“据我所知,越城浦左近非是“天罗香”的地盘。
蚳夫人深宵驾临,不知有何见教?”被称为“蚳夫人”的老妪凤目一翻,拄着乌枵杖望了他几眼,低声道:“尊驾好眼力,竟认得老身。”
岳宸风从容笑道:“天罗香的势力,在七玄界中足以位列前三甲,谁不知“代天刑典”蚳狩云蚳夫人的大名?贵门三代宗主都受过夫人的教导,放眼当今七玄界中,数不出一个比蚳夫人更德高望重的长老。”
蚳夫人拄杖一笑,闭目低道:“年轻人,你的嘴很甜哪。”从缠腰的内袋里取出一枚龙眼核大小的黑丸,低声道:“这是本门“五艳妍心散”的解药。
你含入口里,从这扇大门直直走将出去,别要回头,一个时辰后毒素自解。”岳宸风听她有意圆场,只道是对掌之后心知不敌,萌生畏惧,笑道:“恐难如夫人之意!人我要,解药我也要。凭夫人的武功,只怕拦不住我。”
蚳夫人淡淡一笑,拄杖低道:“既然打不过,那便不要打。”竟背转身去,慢吞吞地踱出了庙门。
却听明栈雪叫道:“小心,别让她封住此地!”神坛里外的耿照、岳宸风闻言,俱都一愣。耿照心想:“这蚳夫人不是来救她的么?她怎又出言提点岳宸风?”岳宸风却不由一凛:“难道是糟糕!”
施展形绝掠至门边,忽见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交错纵横的雪练将整个山门封起来,细密的网罟大如铜钱,仅容一指穿过。
岳宸风提掌劈落,只觉银丝既绵又韧,触手沾黏,他这掌运上了七成功力,竟然击之不穿。他双掌交迭,轰然击出,连胡彦之、薛百螣这等高手都抵受不住的紫度神掌,偏偏对银丝蛛网一点用也没有。
手掌击上丝网,不过将它撑挤出单臂五指的形状,无论延展得再深,终究无法穿破,内力反而加速逸去,几乎不受控制。
岳宸风在山门前略一耽搁,两壁破窗外也都覆上了丝网。抬头上望,屋顶的破网孔洞外银光灿灿,一绺一绺的丝束交错纵横,竟无一丝空隙。岳宸风猛然回头,怒不可抑:“这便是天罗丝?”
却是对明栈雪问。她淡淡一笑,柔声道:“是呀,我当初只带了一卷随身,你也见识过的。总坛可多着啦,要捆住一间屋子,原也能够。”
耿照想起她随手一挥,便将自己一路推过火堆,系绳却肉眼难见,暗忖道:“原来那便是天罗丝。”岳宸风面色一沉,伸手道:“拿来!”
“拿什么呀?”明栈雪嘻嘻笑着,口吻一派天真烂漫。“五艳妍心散的解药,还有那柄匕首。”岳宸风冷笑:“天罗丝水火不侵,凡铁难断。
我见你用过一柄匕首裁丝,东西呢?”明栈雪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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