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在乎。她知道是我需要她,而不是别的人需要她,而且那种需要,是其他需要都无法代替的,本来,正月初四我是应该跟着我姐到我四舅和三姨家的,但丽丽来得特早。
虽然有点不太合农村那种冬阳高照下领着孩子,拿着点心和酒,兴高采烈地与一些没有亲戚关系的人问着千篇一律的“过年好”的过年话出行,但是,那年头,在六十开外的人的眼里已经不可理喻了,调用一句京腔:现在的年轻人特畜牲!
不管老人们对世事的如何不理解,但是,当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们带回来那花样繁多的东西时,他们背地后也还偷偷喜着看了。跟谁治气,也不能跟好东西治气。丽丽带给我的是一个带音乐铃声的贺年卡,那上面还有一圣诞老人。
丽丽和我都对这洋人的过节的东西一无所知,只一心地把一切好的想象都加进咱们中国人都喜欢的过大年上。
这家伙可好,我大哥来催着我、我小姐和小哥出门串亲戚时,也禁不住在啧啧地看那一掀开就响起美妙乐声的东西来。
我大哥那三岁多的钱钱,张牙舞爪,非要拿过去独霸。嫂子怕弄坏了,强行地从钱钱手里夺了过去,还给我。嫂子愣聪明,虽然她分不清扬扬、兰兰、丽丽到底哪个是我的心上人。
但是,她却知道,丽丽的音乐卡是示爱的意思。钱钱不依不饶的大哭,使我不得不忍着割心的巨疼把那会发声的音乐宝贝给了他,然后征得大哥小姐的同意,可以不用去亲戚家问“过年好”了。
丽丽那崭新的什么牌子的自行车摇得乱晃,在虽不人山人海,可是却一溜两行的出门的人的我村的主街上,响着清脆悦耳的铃声左拐右扭。我坐在自行车的后车驾上,两眼向上的自豪无比地乱转着。我最不喜跟村里的老老少少打招呼了。
但是,虚荣心却特大,希望听到那些艳羡的夸赞声。我们在结冰的水库上玩了一会儿滑哧溜。主要是我在前面拉着半蹲的丽丽转圈子,奖赏就是趁着到处乱玩的孩子们不注意,极快地亲一下嘴。
这应该算作是淫的前戏了。再进一步的前戏是到了沟里紧搂着长时间的亲嘴,用现在的文明词是拥吻,或者叫激情热吻。
要找一个安全的淫的场所太难了。靠路的地方老有人走。村里的旧房子成了十岁左右的孩子们的战场了,根本没法行淫,后来是丽丽灵机一动,想起了苹果园里的那个小土坯房子。
丽丽说她那黑老大男人来家过到初三就走了,老说内地的人太落后了,都穷成那样了,过个屁年。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深圳发展黑社会去了。由此看来,知识的武装并不一定就能使人成为时代的先行者。
要照我看,根本的是人的骨子里的冒险性。80年代发起家来的人,大都没什么文化。这是不是那些80年代出生的人在2000年成了最颓废的人的主要原因还真不好说。
但现实的例子是诚实勤劳的守本份的人并没有富起来,在2000年的没实现四化的社会复杂性的蹂躏下的青年一下子没了方向,鄙视劳动和贫穷,崇尚一夜暴富,一夜成名。于是,文学上便有了“郭敬明”现象。
无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被你所处的当时的时代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我们这一代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喜欢讲奋斗,虽然到现在了都往四十上奔的人了,好多人也仅还是在奋斗,但希望大抵还在着,还在前行着。
这如我写了赚钱的书却不出名一样,依然在以自己对人生的所悟不人云亦云地去折腾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
丽丽是一个转型非常成功的人。谁能想到,少女时代乱淫的她,有了婚姻还能独守,还真正地成了一实业家,搞起了地主农庄。